飞掠的途中(虽然是被拎着)我才知道我昏迷中已经被贼人带出了西南郡,已经进了西月郡境内。卓春泥饶有趣味地跟我说:“想知道刚才差点弄死你这两个怪人身份来历吗,他俩非常神秘,对他俩了如指掌的这世上不会超过五个,刚好有一个就正在提溜着你,我们得放慢点离他们远些,免得被听了去。”
我没有答话只是斜眼看着默默等着他继续说。“他俩是同父异母的兄弟,虽然不是一胎所生的,但打小相貌也十分相像,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差异这么大呢,主要还是因为他们修炼了一位奇人所创,只藏于皇室的武功。两兄弟的父亲本来只是天牢非常普通的一位狱卒,当年夺嫡之时当朝皇帝被刺杀千钧一发之际他们父亲巡视时路过舍命挡下了关键一击,拖延了时间,皇上才能得救。这个老父亲也是颇有见识,弥留之际跟皇上要了这门武功作为赏赐授予他的儿子。”
卓春泥啧啧两声,似乎是表达对这位父亲眼光独到的欣赏,“还是孩童的两位兄弟得到这门奇功后,人生轨迹就完全改变了,一个修的叫‘十年少’,面目含笑,面容长期保持年少,甚至功力越深越显年轻;另一个修的叫‘莫等闲’面如槁木,貌若老朽,不苟言笑。端的是奇异无比,两人功成之前一直分开在做普通差役,一个以前专门负责办差押人,故至今兵器仍是一根粗大铁链;另一人专在牢里做刑讯,负责给犯人脸上文‘罪’印发配,所以现在兵器仍是当年的烙人刑具。二人神功初成后一直都是联手出击,形影不离,所到办案之处,不论老少和人数多寡,皆是不留活口,因为不受管制,所以直接听命于当朝皇上,皇上御笔题字赐名‘君莫笑’和‘君莫叹’,旨在提醒皇上自己莫笑天下太平,莫叹江湖血雨,自有此二人替皇上排忧解难。这二人也是朝廷在武林中的代言人,是个练武的见到他们都要怯上三分。”
我听完之后心中也是潮起潮落,惊奇不已,顿生疑问“这么详细的内幕你是从何得知的呢,该不会是你瞎编的吧。”卓春泥一脸不悦,“放屁!那年皇上在北府行宫的时候,我夜里摸进宫去,皇上书桌上有一本三代皇帝一脉相承的‘治国手札’,我偷偷翻了几页才知道的,岂能有假?”我心里对他的本事倒是很佩服的,但是并不说,反而想法子打趣他“噢噢噢,想必他们说的去北府偷人也是那一年吧,怪不得现在要跑这边来混呢,‘衔花燕’也要被人追着跑,学大雁南迁呢。”
我们互相不服气的数落着行了大半个时辰,突然前面君莫笑二人已经身形放缓,轻掠到一个不大不小的湖边,然后择了个地方盘膝休息。卓春泥也带着我落到离他们不远的一棵树边,路上几乎足不沾地的我终于是脚踏实地了。卓春泥也开始运功打坐起来,看来高手长途跋涉一直用轻功也是要多作休息的。我正踱步看风景无聊的时候,闭着眼的卓春泥张口说话,而且并不小声:“我的武功是有派别的不能乱传,你想以后有点自保能力,何不拿手上的钱去找笑叹二使换个一招半式,包你受用无穷。”
拿钱换?是不是有点太庸俗了,而且还讲这么大声,是不是故意给我难堪啊,但是我实在是按捺不住对武功的渴望,此时此刻才觉得之前看重的可以买很多东西的钱财比起来去自如的武功那真是不值一提。我拿定主意就走到二人身前,把钱袋里所有的钱都掏出来摆在他们面前的草地上。然后等他们的反应。
君莫笑睁开了眼,还是那种轻蔑的笑“想跟我二人学武的,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也能轮到你小子,可笑,可笑。”君莫叹伸手抓起钱收入怀中“但看你小子出手不算太小气,够喝几次花酒了,那我们指点指点你也无妨,可叹,可叹,你伸手过来。”我赶忙把右手递去,君莫叹两指搭住我的腕,我感到有一股忽冷忽热的波动从我腕中钻入,随着脉搏跳动游走全身,又从腕间流出。君莫叹移开了手指,捋着有点花白的胡须惊异道“奇了,按说你这年纪,早已过了习武的年纪,根骨已成,为何经脉却无淤塞之象,奇经八脉似乎一触即通,但丹田却不见一丝内力,经脉就像一个绝顶高手内力尽殆,但我的内力灌入却并无一丝反应,实在是前所未见,枉我多年习武,竟看不出,可叹,可叹。”
君莫笑也来了兴趣,也来搭了一遍我的脉,他的内力反而炽热如火,就像艳阳熏人一般让我浑身暖洋洋的很舒服。搭完后他说“你这倒的确是非常有意思,不过再奇怪也是一样的,起码经脉还是个人样,凡是上乘武功,都是先修内力,由内至外,之后外功的一招一式都威力大增,我兄弟二人的内功不能外传,你也学不来,我兄弟二人配合多年时常交流,加上经常荡寇捉贼,所得一套追击擒拿之法,修成之后并不影响你以后学习什么样的内功,而且经内功加持还可威力大增,今天就便宜教你这个傻小子了,可笑,可笑。”
二人同时起身,未运内力,在湖边由君莫笑先出手,君莫叹拆招,然后又由君莫叹进攻,莫笑拆招。来来回回演示了三遍,二人追来跑去,但始终是在兜圈子,我努力睁大眼睛看清一招一式,这套武功也并无太多挪移腾跃之法,即便是现在不会轻功的我也能马上应用,其实也只有七式,三招是莫笑的,三招是莫叹的,还有一招两人都有用过,是最复杂的一招,我在他们三遍耐心演示下也记了个全。
我正发愣,二人突然向我攻来,我一下了然,他们并未用内力,我运起刚才记忆中所见招式应对,有时应对不得法被打到,二人也只是稍触衣表就收,他二人也是用的这七招,我也可以有样学样。再后来二人应该是夹杂了一些江湖散手和一些我不知名的招式,我也慢慢明白这七招每一招可以用来应对哪些招式,我沉浸在这种绝佳的学习环境里,日已渐落,夕阳投射在清澈的湖面之上,也将正在对招的我们照得很不一样,影子拉长投在草地之上,伴着我不断洒落的汗水,我喜欢这幅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