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总算问了一个好问题，“你手没事了么？上次流血了。”
“没大事了。就皮肉伤。你的呢？”
“当然没事。”伸出已经结痂的伤口给她看，“那药效果很好的。”
忍不住吐槽：“好是好……但疼是真疼啊。”
容凌焕轻声一笑，从口袋里又摸出了那拇指大的小药瓶，“这个你留着吧。说不定将来用得到。”
“噢，谢了。”冷亦沫接过小药瓶，放到上衣口袋。
叶子呼呼睡着，忽然打了个喷嚏，揉揉鼻子，像是被什么冷到了。
不止叶子，连冷亦沫都感觉到了。
容凌焕无奈地摇着头，“难怪没朋友。”
“你才没朋友！”冷亦沫立马回嘴。
“整个篮球队也就那叶明枫能跟他说得上话，其他根本没有敢跟他说话的好么。我至少还有两个朋友。”
冷亦沫：“但你两个朋友里，不是还有一个于梦兰是喜欢他的吗？”
容凌焕：“……你不说话会死？”
“恐怕会。”
容凌焕终于不打算跟冷亦沫说话了，“队友，下周六篮球赛。”
寒熙慕望了一眼容凌焕，“…嗯。”
“啧……”小声念了句：“不就提了句前男友么。从头到尾这种眼神……”
嘀咕完后，又道：“你们继续。我还有事。”终于受不了了，摆了摆手，潇洒离去。
但冷亦沫原本的兴致却完全消散，转过身，又像刚才那样走到寒熙慕前面。
一路上，谁都没有开口多说一句话。
看到前方的一条长木椅，女孩闷声坐下，抿着唇，总算开口，“你，也坐吧。我，有个故事…你别嫌我烦。”
“不会烦。”
“我，初中那会，不知道有没有跟你说过。我被一个朋友耍成一块黑炭了，哈，是被人说黑啦。那时候，我特别讨厌她。当知道她是因为一个男的才这么对我时，我更生气了。因为喜欢别人，就要去伤害那个别人喜欢的人，我觉得，这是可耻的。可能那时候的我有点脑残……”
大概是想起那时候自己的做法，冷亦沫忍不住笑出了声，眼中却没半点笑意。
“我觉得可耻的事，自己来做却一点也没有这种感觉。她喜欢的人是夏景霆。所以我就跟夏景霆交往了。
虽然是交往，但并没有什么亲密的行为。他这个男朋友，有些像摆设的存在。当然，那女的却是如我意地气急败坏。
只不过，那时我没想到，我为了报复一个人，伤害的却是两个人……后来，毕业那会，夏景霆跟我说要出国深造，就走了。我心底竟然有一点窃喜。
因为他走了，我就觉得自己可以跟自己人生中的唯一一点污点说再见了。所以在知道夏景霆回来那天，我心里才会有一点点害怕……
我都不知道，这算什么心态……呵呵……我果然很坏呢……”
寒熙慕始终一语不发，静静看着身旁嘲笑着自己的女孩，犹豫了会，还是伸出手揽过她的肩，“别太自责。”
冷亦沫仰起脸，眼眶竟然有些发热，“你不觉得我的做法很过分吗？这种心态，不会很奇怪吗？夏景霆他，是无辜的啊。被我这么卷进来，我不坏吗？自责，不对吗？”
“周瑜打黄盖的道理。谁对谁错，并不能就此评判。”
冷亦沫闭上眼，轻轻说了句：“谢谢……”
寒熙慕垂眸，盯着勾着唇角苦笑的冷亦沫，也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什么。
毕竟，自己的情感也是一团糟。
冷亦沫闭眼，不知不觉也跟叶子一样睡过去了。
梦里的自己又回到了初中时代，路过一个昏暗的小巷。
一群人围着一个人使劲殴打，蹲在正中的那个人虽然脸上肿了好几处，但依稀看得出长相是很秀气的。
她咬牙，忍了一会，终于看不下去，扔下书包就一股脑冲了进去。
她毕竟也是受过专业训练的，那几个男生一看就知道是虚有其表的花架子。但在中间那个男生真的太弱了，一看就什么也不会，就是个只知道读书的书呆子。
虽说一个人打他他可能没事，但现在可是人多势众。照这么个打法，他迟早去了半条命。
虽然跟那么多人打得有些吃力，但冷亦沫想着：我现在可是在保护别人，为正义而战，是不能输的！
终于，那群男生见势不对，放了几句狠话，这就气势汹汹地走了。
冷亦沫这才回过头，微笑着看向依旧蹲在地上看着她一脸呆滞的男生，拉了他一把，“起来吧。”
男生一双眼睛盯着她，知道冷亦沫是来帮他的，听话地站起身，一张脸找不到几块能看的地方。
哑着嗓子道：“谢谢……你，是谁？为什么帮我？你不怕，他们么？”
冷亦沫不在意地弹弹自己身上的伤，自信的拍拍胸脯，“不怕！他们打得还没我武术老师痛。唔，我叫冷亦沫，我是女侠！你不用谢我！”
“我叫，夏景霆。”扯着还在流血的嘴角，微笑。
……
梦做到这里，冷亦沫缓缓睁开眼，看着旁边依然搂着她的寒熙慕，心中一暖。
尽管自己的心态这样差劲，同桌却依旧不会因这些原因而嫌弃她。
她微微坐直了身子，揉揉已经被寒熙慕抱过去的叶子的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