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上的人儿脸色阵阵发紫，看清来人，还能提提嘴角，微微张口，声音如蚊子般小，“嫂嫂……”
冷亦沫的鼻子一下就酸了，“怎么会这样……昨晚不是好好的吗……”
怎么会这么快？
毒性不应该这么快发作的啊！
冷亦沫轻轻握住寒馨温的手掌，有些凉，她脑中忽然闪过于梦兰在给她那药时的提醒：
【这药可以舒缓馨温的症状，可也会有一定副作用，具体是什么我不敢保证。你也知道的，能贪得一时轻松，不易……】
难道，副作用是加快药效发作？
“我没事的……”寒馨温眸光渐渐暗淡下来，彻底失声。
可冷亦沫却可以根据她的唇动读出她想表达的意思——
“我这辈子，最大的愿望……是看你和哥哥…一起，走入教堂。我想…当嫂嫂的伴娘……那时候，一定很幸福吧。
嫂嫂可不可以跟哥哥在一起？不要抛下哥哥好不好？哥哥真的很想你……真的…我把那本册子，放在清彦那里……嫂嫂，如果我真的，撑不下去了……帮我……帮我……”
冷亦沫猛然反应过来，“不，寒馨温你不许睡！你，你先吃药……对，先吃药……你会好的……”
她手忙脚乱地把药抵到她嘴边，一粒黑色的小药丸从瓶口滚出，顺着她青紫的唇，缓缓滚入她的口中。
可在此之前，寒馨温的眸中的亮光已经彻底暗淡，缓缓合上了眼皮。
冷亦沫无力地半跪在床边，一只手拉着她的手，放在自己脸颊边，低声开口：“对不起……馨馨……是嫂嫂对不起你……你不要睡了好吗……馨馨……”
沈芯在她之后进来看到的就是这样的场景。
女孩无力地趴在床边，握着另一个女孩的手，眼中的泪颗颗滴落，嘴里不知道在念叨些什么，那模样，如此无助……
她缓步走近，蹲在冷亦沫身边，从口袋掏出纸巾，轻声道：“意寻，你冷静点。事情或许还有转机。”
“我没办法冷静……我无法接受馨温是因为我变成这样的……怎么冷静……我该怎么冷静……？”
沈芯轻轻拦住她发颤的肩头，“我帮你，不会有事的。还是先冷静下来吧。你没想过这样也挺好的么？若是寒馨温没事，有事的就会是你，我虽不清楚云派的手段，可也听说过它的残忍。她若死了，你们的计划也不会遭到破坏，你也就不会受到惩罚了……”
冷亦沫的脸色渐渐冷了下来，伸手随意抹掉了脸颊边的泪水，冷声：“我宁愿被罚。”
“那你也该清楚，在此事之中，必须要有牺牲！”
“那我死好了？你跟来就是为了说这些话的？”
“不是……”话语微顿，“我只是想问你一个问题。”
“说吧。”揉了揉额心，不让心情的烦躁让自己更加失态。
“你是不是真的，不想要寒馨温死？”
冷亦沫眉间微紧，眸光微冷，看她道：“你什么意思？”
……
房间外。
寒叶拍了拍冷清彦的肩头，“别难过了，要相信馨温姐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事的。”
冷清彦深吸了一口气，逼迫自己冷静下来，目光不自觉移向病房门口，“你怎么会在她身边？”
“碰巧罢了。虽然一直听别人叫她意寻，但我猜，他就是你姐，也就是熙慕哥一直在等的那个人，冷亦沫吧？”
“是。”一只手扶额，心口处想被什么压着，沉的有些喘不过气。
“那么，我打个不合适的比方……如果馨温姐真的出事，你会原谅她么？”
冷清彦的手瞬间攥紧，只是想想，胸口就开始阵阵闷痛，立即斜了一个眼刀过去，“你还是闭嘴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