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心里这么告诉自己，再站起身的时候，已经擦干了脸上的泪水。
正在此刻，那扇紧闭的木门又一次被推开。
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腥气，冷亦沫拖着一身伤痕，白净的衣物被自己与狼狗的血液染成红色。原本白皙的小脸也被自己沾了血液的手抹到，添了几处褐色。
不用看，她也知道自己现在的模样，一定不能看了。
容遗云的神色却是没有一丝一毫的改变，没有去看地上的那两具尸体，嘴角笑意未敛，道：
“比我想象中要好。我倒是没想到……凌焕竟是提前给了你手枪。”
他看着呆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的冷亦沫，轻笑一声，道：“扔过来。”
冷亦沫不发一言，手里力道微松，直接就把那支手枪给扔了过去。
“匕首呢？”
她俯下身，顺从的捡了起来，扔了过去。
容遗云稳稳接住，不再看她。将目光移到门口，开口道：“终结痛苦的方法，我已与你说过。剩下的，你看着办。”
话落，容遗云便走了出去。门口处，又多出了另一个人。
屋外的光线又一次被隔绝，在这狭小的空间内，只剩下了两个人。
黑暗之中，毒鬼的身形尤为清晰。
他缓缓迈着脚步，一张脸憔悴得可怖，与从前那精气十足的模样，形成巨大反差。
尽管如此，冷亦沫依旧相信，他的战斗力，一定比现在的她要好不止一倍。
要为老爸老妈报仇吗？
还是要她……杀人吗？怎么可能呢？
她的唇角微微牵动，嗓音有些沙哑，“我知道，我打不过你。”
毒鬼没有说话，只是抬起手，自上衣口袋中缓缓掏出一样东西。
尽管是在黑暗之中，可冷亦沫却是看的分明，这是一把刀。
不像刚才她丢还容遗云的那一把匕首，这把刀不如那匕首有光泽，还生了一层不薄不厚的铁锈。
若是要用来杀人，一定不亚于一场痛苦无比的凌迟。
冷亦沫闭上眼，一颗心已经习惯了深谷的温度，嘴角的弧度竟勾得有些自然。
毒鬼走至她身前。
想象中的疼痛没有来临。
她睁开了眼，发现毒鬼竟然在看她，还有些入神，不禁疑惑道：
“为什么不动手？”
毒鬼这才回神，嗓音比她还要沙哑，原本就不好听的声音更加刺耳了：“你是老子这辈子见过的，最好看的女人。”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
“呵。不重要了。那便来吧。”
说完，毒鬼终于动手钳住冷亦沫的左手，“疼不疼？”
“……不疼。你想干什么？”
冷亦沫的双眼死死盯着毒鬼，一字一顿地开口：“你到底想做什么？若是要杀就赶紧，我不会……”
一句话还没说完，手心传来的熟悉温度，让她猛地一怔，一双眼猝然大睁，仿佛猜到了什么，也顾不上身上伤口的疼痛，剧烈挣扎了起来，“干什么……你要干什么……我不要！！！放手！你特么给我放手！！！”
毒鬼将那把刀放到了冷亦沫手里，两只手牢牢抓住她的，将那把钝刀对准了自己的心口，脸上神情很是决绝。
以冷亦沫现在的气力，根本不足以跟毒鬼抗衡。
尽管知道没有用，但冷亦沫还是疯狂地挣扎着。不要，不要。为什么又是这样？
为什么她永远没有选择的余地？
不要，也不想。
为什么，就算是被动也要让她杀人？
冷亦沫使劲的摇着头，“放手，放手吧。我求你……你自杀也好，在我面前自杀也好。还是说，你杀了我也好啊？我绝对不会还手……你杀了我吧！杀了我好不好！！别这样，我不想杀人！我不要！！！”
这一刀下去，就算她还活着，又怎么跟寒熙慕在一起？
双手沾满了血腥的她，怎么敢去和寒熙慕在一起？
这样的她，还不如死了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