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佑五年夏。
侬智高再度进兵,眼下广州已经沦陷。
皇帝力排众议启用狄青平乱。狄青余靖部尚未开进前线,却意外转折,陈署不听将令,带八千众提前出兵,以至宋军于昆仑关大败。
广南一代尚未出现曙光的现在,连舒州百姓最信任的父母官家里也出事了,听说一阵天雷降下后,王安石家起火了……
小王睁开眼睛的时候觉得很诡异,现在身体变的非常小,有没有十岁都不确定?
这次原本是出差安庆市一个畜牧交流会,到酒店打算撸盘游戏,忽然三星笔记本炸了,而后睁开眼睛后就是现在这幅古代情景。
“难道是穿越了?”
观察了一下,屋子虽大,但家具设施陈旧又简陋。
屋里三人,一个年轻美貌的妇人,两个中年男人列在妇人身后微低着头。
记忆中那是古代的客礼,下人和主人间的一种固有站位。
一中年男人见人醒来,便笑道:“夫人勿在忧伤。衙内,快说句话让你娘高兴,莫要让她急坏了身子。”
卧槽这真像是穿越了。
同时小王也有些担心,万一不满十岁的孩子一开口,却说出某种成熟声调来,被当做妖怪给沉塘了也是可能的。
“儿啊,你弟弟妹妹都夭折了,你是我王家心头肉。别让娘担心,快说句话让娘安心。”
美妇坐来床边,伸手摸摸小王脑壳。
但现在也仅仅知道这家人也姓王,导致小王暂时还不敢说话。
美妇又把小王的脑袋抱过来胸口处,轻抚两下道:“好好,不说便不说。我儿想说时,娘再来看你。”
小王略松了口气,却又见她们退出去时,顺便把一碗放在茶几上的补品之类的东西也抬起走了。
“放开那碗补品,那是我的。”
小王在心里这么想着,却仍旧不敢开口……
“看来此番是真的穿了。”
静下来自语间,小王又发现声线也变了,变成了陌生小孩子的声音。
下床来赤足走了几步,似乎受到这具小孩身体的影响,下意识有些顽童作风,要说起来,还真的很不习惯。
这时忽然门被推开了,进来个四岁左右的小姑娘,脸有点脏兮兮的,头发有点营养不良的那种枯黄色。
“你是不是有点奇怪,少爷我看着不一样了?”
小王对别人不敢乱说话,不过对四岁小姑娘倒是感觉无压力。即使是说错了,转圜忽悠回来的方法也很多。
小丫头不明觉厉的样子看着他。
“老天爷把我扔来这地方,是有原因的,你就算是我的第一个班底好了,从此跟着我吃香喝辣,我会好好调教你。”小王又道。
小丫头听后很高兴,一跳一跳的拍手,少顷又问,“大雱(pang),你在说什么啊?”
小王当即吓一跳,她竟然知道我叫“大雱”,难道她火眼金睛,是只修真萝莉?
“先考教考教你,我叫什么名字。我老爹是谁。这里是哪里。现在是哪年。”
小王暂时稳住了阵脚,引导这小姑娘说话。
她乖乖的答道:“你叫王雱,是我大哥,今年十岁,咱们老爹是王安石。这里是舒州。现在是皇佑五年。”
原来是王雱穿王雱,还有个将来会非常牛逼的老爹?
“妹妹你可以的,所以我决定继续考教你,咱爹现在什么官职?”王雱问道。
“乃是舒州通判、兼淮西转运使,大家都称王漕司。”
小姑娘犹如背书一般说道。
还算好,开局一只萝莉,让王雱毫无压力的就把消息理顺了些……
“听说了吗,王安石家有流星降下,他儿子受伤了。”
“王雱那个废物性格怪诞,心智有问题。要说啊,他还不如早点死了算。”
“总之,我不希望在书院里看到他了。和他爹王安石一样,他就是招人恨。”
“知州大人也对王安石很不满,正在对朝廷写奏章弹劾王安石。”
“王安石扣罚了淮西官员的全部职田收入。我爹爹的就被扣了,他被弹劾是应该的。”
州立书院中,学子们也针对王安石家降下天灾的事议论纷纷着……
天不亮时,王安石一路上听到不少人窃窃私语讽刺,诸如“废材……命大没死”之类的闲言碎语。
到此才弄明白是家里出了事,不过听闻没死人,而淮西路相关官员,以及各个豪族的代表都已经召集来,等待着第二次淮西筹粮会议。
广南战事白热化了,急需粮饷。于是王安石现在仍旧顾不上回家看看,这才刚进城,就急急忙忙的赶往官暑……
早晨下起了雨,滴答滴答,王雱所在的房间屋顶在漏水。
此时又见小姑娘推开房门进来,还抬了两个盆。
一个是洗脸盆,她放下后便说“大雱起床洗脸啦”。
然后她抬着另一个盆去漏水的地方接水,又仰头看着屋顶漏雨的地方出神。
王雱坐起来看看漏水的屋顶,愕然道:“咋们家丁呢?”
“咱家没家丁。现在人不够用,咱爹和老廖叔都去送粮了。听爹爹说,广州已经沦陷,狄帅临危受命出兵,需要粮草补充。康州知州赵师旦是咱爹老友,他一家老小也都阵亡了。”小姑娘说道。
王雱才管谁阵亡了呢,看到这丫头充当佣人来接水,即使没心没肺惯了,也有些心疼。
赶紧起身拿走了小妹用于接漏的盆,又顺手把她把她抱起来。
这次不禁吓一跳,她除了头发枯黄外,身子骨竟是如此瘦,实在太轻了。
小姑娘乖乖的靠坐在王雱的怀里,先是咬着指头看着漏雨的地方出神少顷,然后说道:“看吧,地上湿了,虫子喜欢湿气,湿了以后虫子来咬你。”
“我超级喜欢这只死丫头,也不知道咋回事。”
王雱喃喃自语着,即使是张顽童脸,眼神却又诡异又成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