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罗晓躺在地铺上入睡了。
半夜，她醒过来一次。
她在对地铺的不适应中醒过来。
床单铺在硬硬的水泥地上，背部和手臂被硬得生痛。
相比起家里柔软的席梦思床垫，这个地铺实在折磨人。
罗晓醒过来的时候，四周已经很安静了。
她点燃的那盘蚊香，燃了差不多一小半。
蚊香是有烟蚊香。
淡淡的一丝烟雾在旁边升起。
有了蚊香驱赶蚊子，罗晓没有受到蚊子的叮咬，睡眠质量提高了一些。
醒来，却不见谢铁民的影踪。
他的那张凉席上，空空无人。
罗晓下意识地坐起来。
她四下张望，却望不见他的影子。
她不知道他是否真的站岗去了。
也许，他半夜三更四处巡逻查看，真的可以称为站岗。
一会儿后，罗晓又睡了下去。
到了下半夜，室外的气温明显降下来。
她朦朦胧胧感觉背心有一些凉意，只好将身子翻转一圈，用被子将身体全部包裹紧。
她沉沉地入睡。
天快亮的时候，罗晓真的睡醒了。
路灯还泛着幽幽的光，而头顶上的天，天边已微露鱼肚白。
罗晓侧头一看。
只见谢铁民直挺挺地睡在地铺上。
在罗晓睡醒的同时，附近那个老年人也睡醒了。
老年人见警察同志没有被盖，轻手轻脚地将自己的被盖抱过来，轻轻盖在谢铁民身上。
罗晓看到老人的动作，心中受到感染。
她把自己的枕头挪过去，抱起谢铁民的头部，用枕头塞在他的头下。
罗晓放开他。
她在他身旁观看了几秒钟。
谢铁民睡得很沉。
他发出了均匀的鼾声。
他的鼻息是热的，合着呼吸的节拍。
罗晓思索着，自己应该为他做点什么事情。
她为他做点什么事情呢？
民以食为天。
罗晓感到胃子空空。
她要去弄点吃的食物。
她记得家里还有一些鸡蛋。
对，趁着还没有发生余震，赶紧煮蛋去。
这样一想，罗晓拔地而立，蹑手蹑脚穿过人堆，向她的家跑去。
她跑回家，在米缸中找到九只鸡蛋。
她把九只鸡蛋全部掺水煮了。
煮鸡蛋的同时，罗晓用电炊壶烧开水。
她灌了一暖瓶新鲜开水。
等鸡蛋煮熟，罗晓又在厨房找到五个苹果、六只桔子、一罐花生米。
她用水把苹果和桔子清洗干净，再用干净抹布把水果的水擦干。
罗晓用口袋装好鸡蛋、水果、花生米、一只茶杯，提起暖水瓶，向露天地铺走去。
到了十字路口，天亮了。
谢铁民醒了过来。
他看到他盖的被子和睡的枕头，很感动。
谢铁民把被盖折叠好，双手捧起还给那位老人，嘴上道着谢。
他对老人说：“等会儿我回家把被盖抱来，免得您为我操心。”
谢铁民还枕头给罗晓。
他对她说：“我真幸福！”
罗晓请谢铁民吃早餐。
她为他亲手煮的白水鸡蛋、冒着余震的危险拿到的水果和花生米。
罗晓还为他准备了茶杯，把刚烧的开水倒出来，请他喝水。
“我太幸福了！”谢铁民一脸幸福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