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小燕回来,嘭地一声关了门。

“谁让你回来了,你还真长翅膀了哈,还跑到那个多嘴多事的女人面前诉苦了是不是,也不怕人家笑话你,堂堂一个大乡长跟一个小孩一样,让人家领回家来,好意思吗,有本事出去,就有本事一辈子不回来呀”。

王子不吱声,息事宁人,陪着笑脸,轻描淡写地回了一句“不是我要出去的,是你推我走的好不好”。

小燕提高了嗓门“是我赶你了,咋的,做了对不起人的事就得受惩罚,看见你肮脏,我恶心”。

王子不想接她的气话,小心翼翼地问“晚上想吃什么,我煮去。吃了饭,我们两口子真该好好谈谈,我把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给全盘端来,你再心平气和地想一想,我总觉得这事有蹊跷,有人从中破坏我们的关系和名誉,或者还有其他的预谋,真该冷静下来了,我们俩都伤不起。”。

小燕却不耐烦地打断他的话“不想听你那一套骗人的鬼话,我一想这事就憋气,不提最好,一提我就头痛。今晚算让你暂住一晚,明天你还得滚出去。男人有什么花花肠子,我接受不了”。

王子差开话题,又问了一句“想吃点什么?”。

“没胃口,看见你,我就恶心”。说完,小燕就打开电视,不再理王子。

王子知趣地进了厨房。忙活了一阵,端了一碗热气腾腾的饺子递给老婆。

小燕一摆手“放一边去,少跟我套近乎,不是一个态度就能原谅的过错”。

王子毕恭毕敬地端在手上,希望老婆改变想法,吃点东西,顺顺气。等半天了,小燕还是不接。

见王子依然还傻傻地端在手上等,但她转身去了卧室。

他也不想吃饺子了,没了心情。跟进了卧室,说愿意跟老婆谈谈。

小燕脸扭到一边,嘟着嘴一句话不说。

王子也不管她听还是不听,坐在床沿,自顾自把前前后后的经过细说了一番。

刚提到白雪的名字,小燕就忍不住哭了起来,埋在被窝里不停地抽泣。

王子还是继续说下去。

末了,就安慰起小燕“所有的事情都是误会,没有你想的那么复杂,不要捕风捉影,让别人随意破坏我们恩爱了这么多年的感情。谁也没有背叛谁,谁也不想放弃谁。婚姻就象易碎的玻璃,得好好擦拭,越擦越亮净。如果谁打碎了,不仅裂痕无法修复,同时锋利的豁口,也是利器,一把双刃剑划伤的不仅是彼此的心,也毁灭了一切美好”。

小燕似乎停止了哭泣,一跟头坐起来“漂亮话谁都会说,谁有错谁就陪笑脸来哄,好,那我听你继续说,你都给我解释个清楚”。

见小燕口气松动,王子赶紧套近乎。

脱了衣服上床,贴着小燕斜靠在床头,两口子拉开和谈的架势。

王子脸上有了更多的笑,说“你问吧,我都给老婆老实交代”。

小燕说“就算有人诬陷你,就算我没有亲眼看见你们亲热的举动。那你给我说清楚,那张偷偷还回来的借据是什么意思,我们两口子吵架了,你为什么还跑出去,跟她打电话,明明是你们互相暧昧着,你痛她,她痛你,你们是在悄悄地替对方担心,这个心理细节瞒不了我,你跟我怎么解释?”。

啰啰嗦嗦了半天,王子越描越黑。干脆就说“小燕,其实是你在猜测。我跟她之间,什么也没有,手都没有碰一下,更不要说拥抱啊亲热啊什么的,更不要说上床了。聪明的女人,就是喜欢猜心,猜来猜去,就把自己猜丢了”。

小燕接着说“就算我信你的话,就算你们目前没有什么实际行动,还没有凑到一张床上去,但我深信不疑的是,你的心已经抛锚了。我也知道一句话,更聪明的女人懂得给心,给来给去,就把别人的心收买了,你那个相好的就是这一个类型的女人吧”。

王子急了,还真成了撇不清的事实了。

问了一句“我觉得女人就是多心,我们男人就不这么多疑。还有人跟我说呢,你扑进人家县长怀里了呢,如果是我也醋性大发了,你也得给我一个解释吧”。

话一出口,轮到小燕惊讶了“啥,你说啥,我跟县长怎么了。你也将计就计了是不是,你是有意拿这些子虚乌有来掩盖你自己的丑事吧”。

越想越不对劲,越想越生气。

小燕脾气大发,抓起枕头就给王子砸了过去。感觉没解气,一把揪住王子脑袋摁在被窝里,死死缠着不放。

王子憋得喘不过气来,一把推开她,也来了火气“你还真来事了吧,恐怕你也是借疯来掩饰什么吧,说到你痛处了是不是”。

小燕哪容得下这话。开始大声嚷嚷,要拉王子去赵县长家,当面对质。

面对老婆的又一番撒泼,他很无奈,更不敢去赵县长家,那不是自投罗网,更会招来大祸吗。

两口子扭到一起,一个往外拉,一个拽着不去。

她毕竟没有男人力气大,终究没有拽动王子。小燕一屁股坐在地上嚎啕大哭。

拿她没有办法,王子不理了,一个人闷着,躺床上去了。

看见王子不理她,小燕更耍横了。一跟头爬起来,脱了外套,扑上床去。一翻身压在王子身上,死死地抱着男人,一个劲地哭。

边哭边诉苦,前十年后十年的陈芝麻烂事,一一拿出来数落。

压在身下的王子,动弹不得。心里那个别扭无法言说,一种虐待的感觉,令他沮丧,甚至绝望。

骑在王子身上的小燕,疯狂似地发泄心中的怨恨,使出浑身解术又哭又闹。整整几个小时,折磨得王子悲哀到极点。他想不通了,老婆为什么这么变本加厉地摧残着自己的男人。小小一件事被她放得如此巨大。有些不可理喻。当初那个漂亮聪明阳光的女人,一下子变得异常残忍。是不是心理变态,是不是真该去看看心理医生了,让医生解释一下心中的疑惑。想到这里,王子闷声闷气地在小燕怀里说“小燕,别闹了行不,这么晚了,也可以收场了。我觉得,你总是放不下一些事,钻进牛角尖无法走出来,是不是心理出什么问题了,要不哪天去医院看看精神科吧”。

小燕更加激动,一翻身起来,抡起巴掌就煽了过去,左右开弓,打得王子眼冒金星。

还大声吼叫“我总算看清你的丑恶面目了,好啊,送我去精神病院吧,先把我名誉搞坏,你正好有理由跟别人鬼混是吧,原来你早就有计划了啊,你别有用心,步步为营啊,杀人不见血啊,悄悄地暗算我了是吧”。

骂到狂热时,跟真疯了一样,朝王子又抓又咬。

耳朵快要咬下来,嘴唇已咬出血了,依然不解她的恨,没有怜悯男人的意思。

疼痛不已的王子,好不容易挣脱。抡起拳头,恨不得砸她出气,但还是没有放下来,收了手。

唯一的想法是,赶紧离开这个魔鬼似的女人,离开这个已经没有半点温馨可言的家。

没有考虑的余地,顾不得穿戴整齐,抱着自己的衣服,又一次狼狈地从家里逃了出来。

这一次,是他心甘情愿地离家出走。

夜色正浓,又一个人在外流浪。漫无目的去了河堤,忍不住悲泪起来。

这个家,除了房子,只有孩子在维系,就连一个合法的性伙伴关系也不是了,婚姻成了一具躯壳,幸福已经无影无踪。

远在天边的星星,稀稀疏疏,眨着一闪一闪的亮光,象他眼眶里的泪花。月亮也不知道躲哪儿去了,只有时隐时现的几缕云,漂移不定,象他游曳的心情。风拂拂吹来,安抚他红肿的嘴唇。静谧的夜里隐藏着不为人知的诡异。

人是智慧的高级动物,为什么活的如此地复杂。

婚姻是浪漫的结合,为什么要栓到了痛,伤到了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