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没有密室?”第二天见到萧皇的第一句话,洛末便是问的这个。
萧皇皱起眉头反问她:“你要密室干什么?”
“我怕我会痛到发狂,一不小心杀了你。”洛末耸耸肩,不在意的说。
“就凭你?”萧皇嗤笑,洛末微挑了眉,用行动告诉了他答案。
洛末只是抬起手臂,用食指在空中划了一道痕迹,萧皇耳边垂下的一缕发丝便隔空坠下,萧皇一惊,脚步微微后退了一步,脸色有些难看。
“你——”洛末制止了他接下来的话,“多有冒犯,只是请为我保密。”
萧皇点了下头,同意了,“随我来吧。”
洛末冲远处的心然招手,随萧皇进了主城。因为要瞒着所有人,所以心然仍是拿披风裹了她抱在怀里,从外面根本看不到她。
穿过长长的走廊,绕过美丽的花园,拐进一座气势恢宏的殿堂,萧皇待心然进了殿之后支走所有侍从关上了殿门。
殿外的某个角落里,一身蓝衣的萧穆笔直的站着,望着那紧闭的殿门若有所思。
萧皇领着心然到了内室,在书架的后面打开了一道石门。他示意他们进去,他也紧随其后。
“好了,放下她吧。”萧皇挥手让心然把洛末放下,心然照做。
洛末站稳,四处看了一下这个有些昏暗的地方,这就是未来两个月她将要生活的地方了。还是先把问题都问完了再说吧,“这里隔音?”
萧皇点头。
“不会有外人知道进来?”
萧皇再点。
“那好吧,”她转头看着呆在一边安静的心然,嘱咐他,“每隔一天就往天朝传信息,给我大哥报平安,我过会儿会写下一些纸条,记得出了皇宫去个偏僻点的地方发送,不要让人发现踪迹,若是被跟踪你就不必回来了。”
“可是......”心然始终放心不下。
“没有可是!”洛末的话语微有加重。
“是!”心然不敢再有异议。
“先这样吧,你过会儿随萧皇一起出去告诉其他的人,让他们在主城内随便找个地方先藏着吧,不要暴露行踪,若是闲的慌了就自己找点事去干,但是不要让人发现他们是天朝的人。”
“是!”心然唯有应下。
“哦,对了。”洛末从怀里掏出个扁扁的小瓶子放在他的手里,“这个药你每天都要吃一粒。”心然再笨这时候也知道她每天给他吃的药丸根本就不是什么毒药,反而是解他身上种下的毒的解药。
“我准备好了,我们开始吧。”洛末再也没有话交代,面朝萧皇,她不会给自己有反悔的机会的。
萧皇再度点头,漫不经心的踱到她的身边,却闪电般的出手点了心然的睡穴。
看着心然软倒在自己的身边,洛末的眼睛连眨也没眨一下,“你身上的穴位很奇怪,我昨天用银针刺穴,应该说,常人所有的穴位你几乎都没有,而你所谓的哑穴和睡穴也是非常奇怪的,有着穴位的功能却在某些时候没有任何的反应。”
洛末听着他继续讲下去,其实关于这一点,早在很多年前御医就发现了,只是他们不敢说出来。
“而刺骨术就是要用金针刺入全身个大穴位,用痛感刺激骨骼的生长,而.......”他低头看了一眼晕在地上的心然,“他的这种情况是用药物强制生长,相比于刺骨术,药物里虽然含有对人体有害的毒素,起效的时间比用刺骨术稍慢,但确实是一种很好的方法,它不会使人过于痛苦。”他有意看了眼她的表情。
她跟着点头,“无碍。”
她的意思他懂,所以他只有徒留一声叹息,手指微抬,一排金光闪烁的金针夹在他的手缝间,“你准备好了吗?”
洛末深呼吸一次,“好了。”她能做的只有承受痛苦。
金针在空中划过小幅度的弧度,然后刺入洛末全身的各个穴位,手起手落,萧皇的手法奇快,而洛末只在金针刺入皮肤的时候闷哼过一次,便死死咬住唇没再出声。
萧皇取出一方手帕,折叠了放在她的嘴边,示意她咬住。
金针在她的身上微微颤动着,巨大的疼痛感从身体的各个地方涌入脑海,汇聚在某根神经上,这种感觉,与其说是生不如死不如说是痛不欲生。
萧皇把她放在密室唯一的一张寒冰床上,寒冰床是用天山冰融做的,能尽可能的将痛感调整为麻木,痛到极致便麻木了。
什么都不能想,汗一滴滴的从额角滑落,她蜷缩了身子奋力将痛楚忽视,但强烈的疼痛又岂是想忽略便忽略的?“哼——”她终究还是挺不住那疼到浑身都受不了的痛,咬着手帕的唇竟渗出血来,咬的太过用力了!
洛末涨红了眼,手指死死抠住身下的寒冰,指尖不一会儿便由用力过猛的白色变为了深紫色,即便是这样她也不会有过高的声音发出,喉咙里隐隐发出闷闷的痛呼也被死死压住。
萧皇看着她,用大手轻轻的抚顺她因痛苦而凌乱不堪的银发,他注意到她嘴角勾起的那一抹近乎残忍的微笑,冷冽的眼神在她看不见的地方微微放柔,这是云儿的孩子,果然与云儿有着相同的性子。
痛楚过了足足一个时辰才获得解放,金针被拔出身体的那一刻,洛末再也坚持不住昏死了过去。终于不再疼了——这是她昏过去前唯一的念头。
心然醒来看到的就是满身狼藉,血混合着汗在洛末的脸上渲染的这样一个场景,他几乎是扑跪在冰床的一旁的,他不敢碰她,她的身上到处都沾染着点点的血花,根本不知道她伤在了哪里,他问萧皇,他也不告诉他,只是让他随他出去。
萧皇的暗卫中有一位是女子,他便让她进去服侍洛末,嘱咐了她将药涂抹在她全身的刺穴处,并配了药浴让她在一旁注意着看她的反应,一旦她有任何不适便在第一时间抱她出来。那暗卫得到命令便进去了。
心然愣愣的,什么忙也帮不上,萧皇看出他的无力,便让他出去办他该办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