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真狐狸毛

筱莱知道凌美缇在卖关子,一时兴起,偏不想就此如了她的意,反而一副冷静不在乎的模样,没有让自己的伎俩得到回馈,就如同一拳打在了棉花上,这时凌美缇只得乖乖放弃,选择无条件告诉对方答案。她看了筱莱一眼,无趣的叹息道:“放心吧,一大早我就找她帮忙了。”

“她没有起疑?”筱莱的口吻一直是如此,就算是面对云卷云舒,波谲云诡,估计她也会像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风没骤起而泰然处之这般从容不迫吧。

不过凌美缇并不反感筱莱的这种行为,相反,现在觉得筱莱说话让人听起来是一种斯文、儒雅的表现,不做作的筱莱或许一直就如此,只是因为一开始见到她的长相会把注意力都集中在更引人注目的地方,自然忽略了她的气度和修养。如今亦是如此,凌美缇欣然接受筱莱的任何言行举止。

“找借口还不简单,我说我买了一件大衣,商家说是用狐狸毛制的内里,我怕付了钱买到的却是假货,所以想让蔡医生帮忙检测一下那撮毛发。”凌美缇自信地说道。

筱莱点了点头,“这个借口不错。”

凌美缇摆出一副骄傲的模样,她仰着头,眺望着前方,傲然道:“那当然,如果没有两把刷子,我怎么可能在这个险恶的世界活到现在呢!”

“险恶的世界?”筱莱重复着凌美缇的话,别有韵味的问道:“难道你曾经还被骗财骗色过?”

凌美缇一跺脚,撅起嘴巴怫然道:“你现在也是世间的险恶!”

海风悠悠地吹着岸边的两个人,路灯将两个人的身影拉得长长的。凌美缇抱着自己的双臂唏嘘了一声,筱莱便立刻把自己身上穿着的那件外套脱下来给凌美缇披上了。筱莱的这系列动作果断利索,凌美缇看起来很惊讶,她的嘴巴已经变成了O型,“筱莱……你……”她拉着披在肩膀上的那件外套,一时说不出话来。如果筱莱是个男人该多好,只可惜,刚刚在情感上受挫的凌美缇并不能找到真正的情感慰藉者。

“我不冷。”筱莱说道。

虽然筱莱不是男人,但凌美缇依然为这个举动而感动,她的脸上露出了笑容,还调侃道:“如果你是个男的,一定有非常多的女人想对你投怀送抱。”

“你还想说,只可惜呀,你是个男相女身。”筱莱接话道。

“那倒不是,你有没有发觉,你好像变了。”凌美缇别着脑袋看着筱莱的侧脸,想起之前看到筱莱的左侧脸时美若天仙的那种情况,如今凌美缇站在筱莱的右侧,或许是已经到了夜晚,在昏黄的路灯下并不能照出筱莱隐藏着的美丽面容,凌美缇无缘再次见到筱莱脸上的变化,心里生出一阵遗憾。

筱莱也转头看了看身旁的凌美缇,悠然道:“除了感觉自己好像活过来了一样,其它倒没觉得。”说着她就抬起双臂,伸直了双手,看着已经撑开的十指,然后又对着路灯看了看,灯光穿过十指的缝隙投射在她的脸上,温暖之感油然而生,画面唯美的令人痴迷。

估计是因为职业病的关系,作为美工的凌美缇,在那一刻竟然也会痴痴的看着眼前这位进了她画框中的人,直到筱莱把手放了下来,凌美缇才恍然回神。

到了公交站台时,她们坐上了返回T公寓的公共汽车,回到T公寓的楼下时,凌美缇忽然说想去喝酒,筱莱并不喜欢喝酒,但想到今天情况特殊,于是答应了陪她。

凌美缇对周围的环境一向熟悉,选择去哪间酒吧自然也由她说了算。到了酒吧里,只见舞池里人头攒动,如水蛇般扭曲着身躯的女性散发出吸引异性的魅力,浓妆艳抹下的那一张张脸庞和婀娜多姿的身影在昏暗的流转灯下忽隐忽现,一些想方设法靠近她们跳贴身舞的男性也浑身散发出不怀好意的荷尔蒙气息。凌美缇选择在吧台坐下,筱莱猜测,以凌美缇此时的心境,她不可能去舞池凑热闹,更重要的是她的身高会让她淹没在那些已经失去自我的人群里。事实证明,确实如此。

“我要‘血腥玛丽’,给她‘天使之吻’吧!”凌美缇对着站在吧台里的调酒师说道,还用下巴指了指身边的筱莱,语气老道,听起来像是这里的常客。

调酒师心领神会地瞥了一眼筱莱,眼神却显得有些怪异,或许此刻他正在想:眼前这位到底是男人还是女人?

“血腥玛丽”是西方传说中的一个女鬼魂的名字,有传言说她是嗜血的预言者,而在酒吧里,它只是一种鸡尾酒的名字。这种鸡尾酒由伏特加、番茄汁、柠檬片、芹菜根混合制成,鲜红的蕃茄汁看起来就如一汩浓稠的鲜血,故而以此命名。

而“天使之吻”也是一种鸡尾酒的名字,在白色的鲜奶油上装饰一粒红樱桃,因看起来非常可爱故称之为“天使之吻”,这种鸡尾酒较适合女士饮用。凌美缇也算是费心了,替筱莱考虑得如此周到。筱莱不喜饮酒,但看在凌美缇的份上,她还是象征性的喝了一下那杯叫“天使之吻”的鸡尾酒。

充斥在她们耳畔的声音霸道且刺耳,震耳欲聋的声音和嘈杂的环境显然不适合筱莱,她偶尔因为高分贝的音乐掠过耳旁而下意识地锁眉,坐在那里消磨时光就如同生命静止,除了纸醉金迷,再没有人世间的纷纷扰扰。或许正因为如此,才会吸引如此多的男男女女前来此地,放纵自己,掏空自己。

凌美缇把酒喝完后又向调酒师要了一杯,筱莱斟酌着等她第二杯喝完后就离开酒吧,她不希望凌美缇成为一个酒鬼,即使心情不好,遇到烦恼之事,她也不希望自己身边的人以酒精麻醉自己的方式去消极的面对人生。可笑的是,在此之前,筱莱也是一个对人生无望之人,可是自从认识凌美缇之后,是凌美缇的热情感化了筱莱对世界的冷漠,她开始觉得对待人生还是不应该破罐子破摔,对于自己的这种改变,筱莱把功劳都归到了凌美缇的身上。

但是筱莱自身却忽略了一点,那是不得不承认的事实,她的身体在复苏,就如在海边漫步时所说,她感觉自己活过来了。

喝完第二杯酒后,凌美缇果然还想继续用酒精来麻痹心中的伤口,筱莱不由分说就把她拉出了酒吧,凌美缇笑了起来,“你怎么比男人还关心我?”筱莱拉着她的手一直在路上走着,凌美缇并没有反抗,倒是很温顺地任由筱莱摆布。

到了T公寓楼下,远离了那群行尸走肉及如坟墓般的酒吧,筱莱感受着T公寓的静谧,这才是她们该待着的地方。凌美缇并没有喝醉,可是她的身子在晃动,估计是松懈自己的神经后变得有气无力吧!

筱莱抬头看着T公寓的四楼,那是她们的宿舍,一间间木质门紧闭,连同镶嵌在墙上的窗口,仿佛幻化成了一个个黑暗的洞口,它会吞噬掉孤独之外的一切。只要回到那里,她们的生活就会回到过去,和酒吧里的一切都丝毫没有关系了。

“上去吧!”筱莱轻声道。

凌美缇有些吊儿郎当的模样走在前面,筱莱紧跟其身后,上了楼梯,凌美缇又在拐角处停下,她转身看着筱莱,眼神迷蒙,耐人寻味。筱莱抬眼瞥了她一下,也只是用眼神回应,并没有吱声。

凌美缇嗤嗤的笑了,像是在哂笑,又像是在苦笑,接着她就唉声叹气道:“筱莱,如果你有魔力就好了,把我变高,再也不要是148cm的矮子,这样,我也就不用看别人鄙夷的目光,也不会被别人瞧不起更不会被别人甩了。”

筱莱还是没有作声,到了四楼,筱莱的宿舍就在四楼的第一个房间,她停下了脚步,凌美缇看着她,把披在自己身上的那件外套还给了筱莱,然后挥了挥手算作是告别。筱莱站在419宿舍的门口,望着凌美缇的背影,看着她一点一点的被走廊深处的黑暗包围,直到走廊深处的脚步声消失,她才掏出钥匙开419宿舍的房门。

419宿舍里其它两位舍友都已经躺在床上了,看样子已经洗完了澡。她刚进门,黄制莲就捏起鼻子问道:“你去喝酒了?”

筱莱有些怔忡,她闻了闻自己的身上,酒味是从那件外套上散发出来的,还有一股酒吧里特有的杂味。“喝了一点点,味道很大吗?”筱莱问道。

“嗯,一进来就闻到了。”黄制莲捏着鼻子说出来的声音有些怪异。

“我马上去洗澡。”筱莱放下包,拿起睡衣和那件充满酒气的外套就进了浴室。

黄制莲自言自语道:“单身就是潇洒啊,想放纵自己随时随地都可以。”

阿雅姐热衷于玩她的手机,她并没有和黄制莲交谈,正全神贯注地看着手机里的视频,连筱莱回来她也没有打一声招呼。

黄制莲只能在手机上找她的男朋友聊天,可是一个从事IT事业的男人,多少显得无趣,就更别提风趣了。黄制莲时常会因为几个小时都等不到对方的回应而变得心烦意乱,有时候还会因为鸡毛蒜皮的事情上升到吵架、冷战的地步,但热恋中的她并没有放弃继续和对方交往的打算,多少次她在宿舍里梨花带雨委屈的哭泣或嚷嚷着要与对方分手,但三五天后又会看到她的脸上露出恋爱时才有的那种幸福笑容。

夜越来越深,419宿舍里黑漆漆的一片,连窗外的那一抹稀有光亮都消失了,估计已经过了凌晨两点。筱莱睁开眼睛,打开手机看了一下时间,确实已经过了凌晨两点,今晚的她也没有做梦,更没有在凌晨两点钟准时醒来。房间里一片寂静,连舍友的呼吸声也听不见了,那是一种接近窒息的状态,人在昏昏沉沉中感觉不到四肢和身体的存在,只有轻如鸿毛飘荡在空中被人吹一口气就可以支离破碎的感觉。被悬空的身躯没有丝毫的重量,筱莱呼出了一口气,伴随着一声冗长的叹息,才打破了这片死寂。

竖耳细听,门外也没有异样,她想起了黎黏黏和凌美缇梦游一事,这两天凌美缇还有没有梦游?黎黏黏又是否一如既往地如鬼魅般在深夜里穿行?想到这些问题,筱莱的精神就被提起,她的大脑越来越兴奋,整个人变得越来越清醒,眼睛也已经适应了黑暗。躺在床上只有她转身或者抬手臂枕在脑后时才能听到摩挲的声音,但很快又会因为自己静止而让声音也戛然而止。

没有任何声音的地方原来是如此的恐怖,筱莱竟然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在加速,而这个房间里,似乎也升起了一股不明的凉意。

终于等到天明,去了医院上班后,她第一时间看向凌美缇的位置,发现她已经在座位上了,状态看起来正常,筱莱也就放心了。她刚坐下不一会儿,黎黏黏就从门口匆匆进来,她脚下那双高跟鞋走路时碰撞地板所发出来的声音尤其惹耳。筱莱无意中朝着地板上瞟了一眼,没想到那双高跟鞋的鞋跟上竟然沾满了泥土!

黎黏黏脚上的那双高跟鞋像是刚从野外踏青回来,本来穿着干净衣服的女人这回却显得邋遢,而那双鞋更是让人想马上清理干净。

最近一周这座城市都没有下雨,从T公寓到医院的道路更是由水泥铺设而成,虽说不上一尘不染,可无论如何也不会出现这样的现象。为何她的鞋子上会沾有如此多的泥土?筱莱陷入了一阵沉思中。

她唯一觉得可以确定的是,黎黏黏又梦游了;或者她在清醒的时候去过某个地方,而那个地方,除了华家别墅估计这寸土寸金的附近找不出一块泥土地。但后者的可能性几乎为零,任何一个人在去过某个地方后回来若发现自己的鞋子已脏,估计也不会熟视无睹,任其肮脏下去。这样一排除,答案也就只剩下一个了——黎黏黏可能是昨晚梦游了。

筱莱突然想确定一件事情,她走到了凌美缇的身边,小声问她:“今天早上黎黏黏是从宿舍离开的吗?”

凌美缇想了一下后偏头回答:“我醒来的时候就发现她躺在床上,好像还在熟睡,我都要出门了,她还在床上躺着呢!”语毕,凌美缇狐疑地瞥了筱来一眼,“你问这个做什么?”

“随便问问。”筱莱敷衍道。

凌美缇又嘀咕起来:“我早上发现了一件奇怪的事情,宿舍的地板上多了一些泥土。”

这就对了,筱莱心想,一定是黎黏黏梦游后再次回到407宿舍,当她醒过来的时候发现已经快到上班时间,所以她没有多余的时间去清理鞋子就匆匆穿着它赶来上班了。

至于那些泥土,是不是因为去过华家别墅还不得而知。筱莱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望着正在吃早餐的黎黏黏,从背影看过去,她好像又瘦了。

冷空气过后这座城市终于进入了冬季,所有人都穿着冬天的衣物,毛衣或者薄款风衣,但这里的气温并不会太低,羽绒服在这座城市里根本毫无用武之地,如果谁要是在这座城市里开羽绒服店,估计只能面临倒闭的窘境。

筱莱的身上穿着一件衬衫和针织衫,就这两件衣服足以让她抵御冬天的“寒冷”,说到底,还不如华家别墅来得寒冷。

刚上班的前两个小时里,凌美缇都不在自己的座位上,她去了楼下,看样子是去开展本职工作了。

凌美缇找到了蔡医生,由于蔡医生是退休后特聘回医院来坐诊的医生,所以给她安排的病人不会太多,通常情况下去找她,她都有时间。这也是凌美缇能和她走近关系的客观条件之一。

“蔡医生。”凌美缇站在蔡医生的办公室门口,敲了敲门,脸上带着可掬的笑容。蔡医生一见到凌美缇就慈祥的笑了,“快,快进来。”

“我没打扰你吧?”凌美缇看了一眼办公室,明知故问道。

“哪里话,你能来,我这个办公室也多一分生气。”蔡医生站了起来,给凌美缇找来一张椅子,那椅子是给病人看诊时坐的。凌美缇马上走了过去,接过蔡医生手中的椅子,尴尬道:“我来我来!”

凌美缇坐下后就和蔡医生寒暄了几句,接着才进入正题,她问起了那撮毛发的事情,高龄的蔡医生动作有些笨拙地从抽屉里给她拿出了那只透明胶袋,看了一眼确定自己没有拿错后才还给凌美缇,接着又缓慢的开口说道:“是真的,就是狐狸毛。”

听到这样的结果,凌美缇心里悬着的那块石头才算落地,一方面她感慨筱莱的直觉;另一方面又为这样的结果感到可怕。既然是真的狐狸毛发,那那天她在宿舍里看到自己床上的那些毛发又会不会也是真的狐狸毛呢?如果是真的,黎黏黏到底都做了些什么才能把真的狐狸毛放到她的床上?

“你怎么了?”蔡医生见凌美缇心事重重的模样,关心的问道。

凌美缇马上挤出一副笑脸,“没事,蔡医生,谢谢你了。”说着她又看了看时间,她还需要去开展自己的工作,于是对蔡医生说明了原因后就起身准备离开了,“那我就不打扰你了,蔡医生再见。”说着她就离开了蔡医生的办公室。

两个小时之后,筱莱已经在键盘上敲击完了最后一个字,那是年会的主持稿,加上主持人的串词,一共写了四页纸,按照流程,她必须先把文档发给主管唐月青审核,再由唐月青拿去给李主任审核,通过之后才算定稿。

筱莱在工作上从来不锋芒毕露,相反,她还有意隐藏自己的才能,为的就是不想与人勾心斗角。唐月青自认为筱莱是一个识相之人,所以即使因为之前转正一事未能向她报告而耿耿于怀,如今看到筱莱安分守己,也就渐渐忘了过去。筱莱把文档发给了唐月青,大约过了十分钟,唐月青就回复她:“写得不错,可以定稿了。”

这让筱莱感到意外,难道都不需要发给李主任审核了吗?是因为唐月青有着特殊的权力吗?一想到她和李主任的关系,筱莱也就不觉得奇怪了。

这些职场中纷纷扰扰剪不断理还乱的杂事,筱莱自然不愿意理会,只要工作上做好自己的本分,别人不来找她的麻烦,她从不会主动去找别人的麻烦。一心只想当一棵平凡的小草,更不会在意权力之争,这一点,经过这段时间的观察,唐月青也多少觉察了出来,对筱莱的态度也有所转变了。

中午到了饭堂,凌美缇还是愿意和筱莱坐在一起吃饭,即使每次筱莱都食之无味,她也愿意与筱莱一同进餐。

“检验结果如何?”筱莱漫不经心的问起凌美缇。她看着餐盘里的藜藿之羹,失去了再多吃一口的欲望。

凌美缇面露疑惑之色,显然惊讶于筱莱的洞察力,“你怎么知道已经有结果了?”

“你上午那两个小时都去了楼下,我想你肯定会去找蔡医生的。”

“你还真是自信啊!”

筱莱抬起眼皮,并不因凌美缇的任何话语而改变自己的气场,“向来如此,只不过我不张扬罢了。”

“口气真大!”凌美缇说着就往嘴里送进了汤。

“我没吃大蒜。”

凌美缇终于忍不住喷出了嘴里的汤,筱莱迅速侧身,如此敏捷的反应,已经让凌美缇目瞪口呆,她已经来不及开怀大笑,就被筱莱的举动给震惊了,“你是不是练家子啊?”

筱莱正了正身子,继续道:“感觉身体里的细胞活过来了,整个人就是不一样了,包括反应速度。”

凌美缇的嘴巴里还流下几滴汤液,她没有完全从筱莱惊人的反应速度和幽默风趣的说话中反应过来,筱莱拿出纸巾,伸手过去替她擦掉了湿润的嘴唇,“说吧。”筱莱放下了纸巾回到了正题上,她并未嫌弃那是脏物。

这时凌美缇才把因吃惊张开的嘴巴给合上,“哦,蔡医生说是真的狐狸毛,结果证明你是对的。”

筱莱又扫了一眼餐盘里的饭菜,刚才凌美缇虽然没有把汤喷到她的身上,但桌子上的饭菜显然受到了凌美缇唾液的滋润,凌美缇看出了筱莱正在注意着什么,于是马上嬉皮笑脸的道歉:“真是不好意思,条件反射,你懂的,根本不受我控制。要不然,你吃我的?”

筱莱放下了筷子,摇了摇头。

凌美缇又道:“要不我再去帮你重新打一份饭菜?”

“我不饿。”筱莱拒绝道。

“哦。”凌美缇怯怯的把伸长的脖子收了回来,然后低头一边吃自己的饭一边偷偷地瞄向筱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