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借钱

小丽无精打采的把门打开,看到是我,眼睛一亮,急切地把我让进屋里,询问道:“怎么样啊?”

屋里坐着小路的父亲和姑姑,从他们看到我时,流露出的那份焦急的期盼,看的出他们都在等着我给他们带回好的消息。我把事情本身的严重性讲清楚,他们皆唏嘘不断,最后听到两万元的罚款,也都很自然的欣然接受,可是接下来的问题就出现了,小路的家里并没有多少积蓄,加上刚刚买房结婚,手头现有的钱也只能满足生意和日常的花销开支,他父亲从山里的老家赶来,更拿不出多少钱。

小丽搜遍全家,最终把所有的银行卡和现金凑在一起,才不过五千多块钱,他姑姑也命他姑父凑来近一万块钱,加在一起还差近六千块钱,这可怎么办?屋里的人在难为之余,个个面面相觑。我想不能因为这一点钱的问题而耽误事,可是想遍了所有的同学朋友,基本都是些连工作都没有的无业游民,手头何来的钱?而我也不好意思向老爸老妈张口,可我却没有其他办法,小路这家伙平日里的那些称兄道弟的朋友们现在都在哪儿?我的思绪翻涌,不断的在心里审视着每个可能帮上忙的人,皆一一被自己排除。

突然我的眼前一亮,一个曼妙的身影和可爱的酒窝,跳入脑海,并充斥着我的大脑,想着兴许林琅能帮上这个忙?我兴奋的跳起来,满心欢喜的对小丽说道:“有了!我去找个朋友看看能借来不。”说着就要出门,小路的父亲急忙拉住我说道:“不行!不行!你都帮多大的忙了,不能让你再作难了!要借也应该是我们想办法才对,坐下,坐下,马上该吃晚饭了!”小丽也拦着把我按在沙发上说:“先吃饭!有什么吃过饭再说!”然后瞪着眼一副命令的表情看着我。看来这顿饭是逃不过了,于是我推让了几次便只好作罢,看看时间已经晚上7点半,今天晚上看来是不行了,一会儿先给林琅打个电话,问问情况再说。不知道小路吃的什么饭,经过下午黄队长对他的照顾,估计今天晚上他过的应该不会太差。

不一会儿小路的姑姑就端出了一桌丰盛的晚饭,还一边不住的冲我笑着说道:“我也不会做,李烨就将就着吃点吧,呵呵!”看的出他们是为了感谢我专门做的,我不好意思的说道:“哎呀!都是自己人,叔叔阿姨真见外!”小丽把我让到餐桌的里面,他们也随即坐下,感激的话语不绝于耳,小路的父亲和姑姑还不时的给我夹着菜,搞的我很不好意思。小丽看到我很难为情的样子,便示意小路父亲和姑姑别再谦让,把话题转移到了她和小路的婚礼上,气氛也随之轻松了许多,餐桌上还时不时的漾起阵阵笑声。

结束了漫长的晚饭,我安慰着小丽和小路的父亲说道:“不用担心,晚上咱们都想想办法,明天大鹏出来就没事了!”然后便匆匆出了小路家门,身后传来的依旧是小路父亲感激和客套的话语,久久在我的耳际萦绕。

想起在学校时,小路多少次把那些到学校骚扰滋事的小流氓们收拾得服服帖帖,多少次不经意的保护了那些受欺负的同学,又有多少次被那些流氓围攻,他好像永远都是那样天不怕地不怕,永远都是大大咧咧的不拘小节,以至于因为他的一点疏忽大意,落得被学校开除的后果。记得那是个酷热的午后,他不知在什么地方搞到一截一尺多长的车床锯条,约摸有烟盒那么宽。他用砂轮机把锯条磨成一把砍刀的样子,兴高采烈的在宿舍里炫耀,对着桌子和高低床到处乱砍,说来那种锯条磨成的刀还真厉害,砍着钢管焊成的床架,一砍一个豁子,这让大家羡慕不已,他如获至宝般的把刀揣在怀里,别在腰间,爱不释手。那天下午正好是一场考试,他竟大摇大摆的把刀别在裤腰带里进了考场。估计是考试时间过长,别在腰间的刀扎的他难受,他不停的一会儿摸摸腰带,一会儿撩撩衣服。这举动最终把监考老师引了过来,以为他在作弊,咬定非让他把衣服里的东西拿出来证实一下,把他气的脸憋得通红。最后在他啪的一声把刀拍在书桌上时,全考场的师生都傻眼了,那个监考老师吓的后退了好几步,最终把他的这种举动提升到了刑事的高度,送到了校长办公室,结局可想而知,他被“光荣”的开除。其实当时他也并没有什么坏心思,就像个小孩子喜爱一个玩具一样,把刀别在腰间玩耍,却疏忽了考场那个严肃的地方,和监考老师的责任,以及携带管制刀具的严重性,最终将这些因素集聚一身,造成被开除的后果。

每次想起这些往事,我都会情不自禁的笑起来,笑他的孩子气,笑他的玩世不恭。

街道两旁的路灯,发出温润的灯光,照着地面,映射着冒出新芽的树干,浮现出淡淡的翠绿。

我该先给林琅打个电话,毕竟是头一次向她借钱,而且认识的时间也并不算长,该有的礼节还是要有的,希望她能出手帮我这个忙。怀着忐忑的心情拨通了她的电话,那头传来她动听的声音,似乎带着一缕芳香,拂面而来,温柔着我的心。只听她说道:“哈哈!我刚准备回家去玩我的新吉他呢!你电话可打过来了。”我问她:“饭店已经打烊了吗?”她说:“没有啊!这会儿不是太忙,怎么?有事吗?”我接着说:“那你等着,我马上就到,和你说点事啊!”她说:“好啊!那你来吧!”挂了电话,我便匆匆忙忙向全福林走去。

整个全福林餐厅笼罩在淡淡的烛光般的灯光下,显得安逸而宁静,伴着轻轻的音乐,几桌就餐的客人在窃窃私语的聊着天。我在靠着吧台的角落里坐下,林琅给我端来一杯茶,关切的问道:“有什么事呢?”我环顾四周压低声音说道:“我实在没办法才想到来找你,请你不要见怪。”她无趣的笑道:“哎呀!你赶紧说事!别婆婆妈妈的!”我顿了顿整整头绪,把小路的事给他说了一遍,她思考片刻问我:“需要多少钱?”我说道:“现在还差六千块,只是拿来用一下,等小路完事,我立马还你。”她没有吱声,起身走到吧台前,向小君问道:“店里现在有多少现金?”小君答道:“加上本金一共约七千多,具体我还没来得及查。”她接着说:“点五千出来给我!”小君顺势瞟了一眼我,便低头数起钱来。我感激的望着林琅,她却满意的点头微笑看着我,像是在肯定着什么。忽然好像想到了什么,急急忙忙的跑上了二楼,不一会儿又急急忙忙跑下来,手里多了个她平日里提的手提包。接过小君点好的钱,走到我对面,她便又从包里掏出一沓钱,摞在一起推到我的面前,说道:“这是一万块钱,拿去用吧!总得给小路的老婆孩子留点生活费吧!”我忍住激动的心情,感动的看着眼前这个优雅可爱的女孩,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样感激涕零的话,不过又觉得说什么样的话都显得那么苍白,无法充分表现出对她的赞美,无法形容和表达我此刻的感激之情。没想到她是如此的爽快,更没有想到她能设身处地的为小路考虑。原以为自己会吃林琅一个闭门羹,或者还会因为刚认识不久就向林琅借钱而使她对我的印象大打折扣,但是现在看来这些都在她的微笑间烟消云散了,都是自己卑微的思想在做怪,似乎是自己在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啊!

呆呆的看着林琅抿嘴微笑的脸,调皮的酒窝浮现眼前,我喃喃的说道:“谢谢你林琅!我替小路全家谢谢你!我会以最快的速度把钱还给你的,你放心!”她俯首咯咯的笑了起来,然后摆手说道:“得了,得了,我不急!就看你能不能把你的吉他所学倾囊相授喽!呵呵!”我微笑着把钱揣好,看看时间已不早,就起身向林琅告辞,她陪我一同出了全福林的门,冲我扬手说道:“想不到你还挺讲义气,以后有什么事尽管开口,兴许我也能帮上点忙呢!”然后向我眨巴着眼睛。我心想她一个小姑娘家大老远的在这里,就一个经常见不到面的叔叔照顾她,还能慷慨解囊的拿钱助我一臂之力,绝对是个有情有义讲义气的好姑娘,这一点要比我强的太多,而对她满心的喜爱之情却无法言表,只有静静的埋藏在心底,慢慢等待时间的验证。我笑着拍了拍兜里的钱,冲她学着范伟的口气说道:“谢谢啊!”这一声惹来她一阵大笑。离开全福林,我一边走着,一边在电话上把凑到钱的好消息告诉了小丽,让她们放心,然后径直回到家中,收拾心情,等待明天一早和小丽会合后,一同到黄队长那里把小路接出来。

林琅的影子像一张无边无际的网,把我的心困在其中,无法自拔。她的音容笑貌,一举手一投足,不停在我的脑海中反复浮现。闭上眼是她,睁开眼还是她。我像一个蠢笨的白痴,贪婪的想着她的美丽和她的好,却不知该把她放在心里的哪个角落。似乎内心已经分不清什么角落不角落了,满满当当全是她的身影与笑脸。

我依偎在被窝里,紧紧把被子拥入怀中,整个世界因为她而变得芬芳美丽,因为她而增添了激动人心的色彩。我要静静的放肆的想着她进入梦乡,因为还有梦,因为还有梦中的她在等着我的到来,在等着我完全的拥有她的美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