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老爷子亲自指挥的人员扩招又足足招收了三十六名,二十八名进作坊做工,剩下的八名则负责竹林的砍伐、搬运和维护。至此,整个安平商团的全体人数已经超过了百人,几乎陈家村的每家每户都有人在我手底下干活讨饭吃。现在看来,我的老巢计划已经是接近完成阶段。只要巩固了这里的事业起点和基地,也将是安平商团走出十里集,走向全国的时候了。
多招了人手扩大了生产规模,雪纸的产量的提高是显而易见的。第二天天一亮,我就从作坊拿到了刚刚焙干的五千六百五十卷雪纸,足足是陈东前些天偷偷摸摸生产产量的十倍有余,由于昨天的火爆抢购情景,我这次没有要工人把雪纸进行切割,省下了不少人力功夫。按陈西的意思,只要以后工人手艺和经验再纯熟些,特别是抄纸的专才再多出几个,各生产流程小组之间的配合再默契些,这产量至少要翻番。
我对他这一看法是深有同感的,这些人现在大多数都是生手,只要以后熟练了自己的工作流程,当然这生产速度就加快许多了,而且我也和陈西讨论了用水力推动机械来代替一部分劳力的计划,特别是舂捣这一流程,这可是诸多个生产流程中最需要人力劳作的一个步骤。现在作坊里已经建成了水塔,完全可以充分利用水资源,把我从后世物理书上学来的水势能原理应用起来,这个不是太难。我向陈西简单介绍了古代水碓的构造,这玩意对我印象深刻,因为小时候我老家就有这么一个,利用山上下来的流水,日夜不停的在叩叩声中舂米、磨面,可说每晚伴着我入眠。陈西不愧是经验丰富、头脑灵活的老木匠,马上就明白了大概,在我画了张似模似样的大概示意图给他后,他在敬佩仰视之余,一力把这个制作任务承担了下来,表示他将抽调村里几个手艺人,一起来做这个水碓,尽快完工。因为要使用到水塔,我也找来老李叔要他协助陈西建这个水碓。
放下了作坊里的事,等我们一行人押运着刚刚“出炉”的五千卷雪纸,到达纸行门口时,差点吓呆了。只见,纸行前的空地上挤满了不下二十来辆的大小马车,店门前更是夸张,一眼望去,都是黑压压的攒动人头。
奶奶的!你们把大门堵着我可怎么进店呀!我当场就傻眼了。真有点后悔当初为什么不预卜先知的给纸行造个后门,而且在纸行门前留出二十来米的空地显然是太保守了,从现在连官道都被半路堵的现象来看,以后若是再多点人,那可是糟糕之极,阻塞官道可是个不大不小的罪名。我实在是想不明白,就一天的功夫,这时代又没电话电视,怎么雪纸出世的新闻就传播的这么广呢?
“谢老板的马车来了!”
人群中不知谁高喊了一句,哗的一声,人潮就向着我的座驾涌来,十几秒钟的功夫,立马就被围了个水泄不通。
吓得前面座驾上的富贵,腿一哆嗦差点弃车逃跑,也吓得我连忙拉着老爷子重新登上车,进了车厢。八名护卫倒是有点默契的立马手握刀柄护在了车前,阻止众人靠近,无名也是如此模样的护在车厢旁,大壮也是强打精神站在他旁边。
“谢老板,我是昨天预定了你一百卷雪纸的洪大文,还记得吗?你现在就把这一百卷的雪纸卖给我吧!”
“谢老板,我也是昨天向你预定了五百卷雪纸的,你就……”
“呸,你预定了五百卷?我昨天明明看见你只预定了五十卷!”
“昨天我大概是写错字了,我心里明明是要预定五百卷的……”
“管你们预定不预定的?老子今天出多一倍的价钱,把谢老板的雪纸全包了,你们这些穷酸要是没钱的话,就快点滚吧。”一位体态臃肿,身边四名大汉侍候的华服胖子,大咧咧的就向昨天那些预定的文人叫板。
“岂有此理,你一个小小商人,竟敢如此有辱斯文!雪纸如此圣洁之物也是你这样目不识丁的商贩使用的吗?快快滚远,免得污了谢老板的纸店。”一位老儒当场就指着那位胖子喝骂,喷了他一脸唾沫星子。胖子虽然是愤怒非常,却一时也不敢叫身旁的保镖揍人。
“哼哼,有道是价高者得,只要谢老板愿意卖给我,你们这些穷酸能耐我何?”胖子虽然不敢揍人,但反唇相讥倒也不怕。一时也引得周围为数不少的商人附和叫好。
“哪里来的铜臭行商?等你认得几个字来,再来买雪纸吧。”儒生这边当然也是立马就反击了过去。
一时,现场的顾客就分成了两派阵营,纷纷扯开嗓子互相挖苦喝骂起来,吵得犹如菜市场,还好的是双方最多就是喷喷口水,没有大打出手。不过,也保不准,时间一长,有了肢体冲突,倒是真的是一发不可收拾了。
“爷爷,你看怎么办?”我有点担心的问道。
“这样不是办法,这双方人狗咬狗的,搞不好会出乱子,连带着我们都会受牵累。我看我们还是趁早进店开门做生意,这样他们才能消停下来。”老爷子也是有点凝重的说道。
“那好!”我连忙站起,走出车厢,站在车辕上高声喊道:“大家静一静!静一静”
众人终于听到我这个正角出来,马上就停止了唾沫攻击,齐齐看向我。
“大家先让一让,我们进店把货卸下来之后,马上就开门做生意……”
“谢老板,我方某人愿出每卷三十文,高于现在一倍的价钱,全买下你店里的雪纸……”我话还没说完,起先那个胖商贾就财大气粗的开口喊价了。
“谢老板,你昨天可是答应了预先卖给我们的,你可要言而有信,不能见利忘义呀!”胖商贾的话也没说完,就被一个中年书生高叫着打断。
虽然这胖商贾的出价对我很有吸引力,但那中年书生说的对,我不能言而无信,不然我就真的是鼠目寸光了。当初,干爷爷教我做生意的道理时,要我注意的第一条就是不能鼠目寸光,只光看到眼前的小便宜就去占,而不能把眼光放得长远点,那样以后得到的收益肯定比眼前的多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