巳时已过,数个时辰,回禀之人都说没找到赫连妤冰,司马誉先去长乐宫给皇太后请安,却发现赫连妤冰似乎并未到过长乐宫,离开长乐宫又将后宫中平素与她交好的几位妃子的宫殿都转了一圈,依旧没有看见赫连妤冰,他深知朱妃与赫连妤冰关系最好。
甘泉宫内,朱妃正在查内侍局送来的彤史,赫然看见近一个月司马誉多次召幸傅婕妤,连馨妃南宫馨萝也有宠,心中的疑惑倒是解开了一半,也许昨夜妤冰是发现了什么,前些日子之前她从未流露出这样的神情,朱妃了解司马誉,听闻外间通传皇上驾到,又想起赫连妤冰昨夜的嘱咐,立即命人将彤史藏了起来。
朱妃站在殿外,沉稳应对着:“臣妾参见皇上。”
“爱妃,平身吧!”司马誉口中虽然说着,却在四处打量,朱妃却慢慢悠悠有礼有节地问着:“皇上,是丢了什么,若是丢了什么,可不在臣妾这里,请别处去寻吧!”
她了解赫连妤冰,只要遇到问题,就会躲起来,找个清静的地方想清楚,若没想通,就算找到了人,亦是无用,司马誉听朱妃朱晗雪如此说,突然觉得她似乎是知道什么,她手握六宫大权,有些事瞒得住别人却瞒不住她,问着:“爱妃,最近可有看过内侍局的彤史?”
朱妃只是微微一笑:“臣妾得皇上钦赐协理六宫的权利,只是自从妤冰回宫后,皇上就没有在召幸过嫔妃,臣妾看了不也白看,所以这两个月便没有在看过。”
司马誉对朱妃朱晗雪的话,半信半疑又深知自己如此问凭着她与妤冰的交情,定然会告诉赫连妤冰,只说着:“朕近一个月来,偶尔有留宿祥仪宫。”
“臣妾明白,皇上是想六宫和睦,雨露均沾,延绵子嗣,以承国祚”
他深知从朱妃口中也问不出什么来,就算她与妤冰情同姐妹,有些事她永远都是以礼教在约束着她自己,不该自己管的事是绝不会插手,自己如今对她坦诚,只希望她若真惦恋姐妹情能够瞒着妤冰,随即匆匆回到凤仪殿。
陈御医到了凤仪殿,平日这时候皇上都在御书房批阅奏折,赫连妤冰若没有去御药房,定然会在凤仪殿等候,今日到此,却不见赫连妤冰只见皇上,陈御医却不知该如何开口,因答应了赫连妤冰她有身孕之事任何人都不得泄露,包括皇上,随即改口:“老臣是来给皇上请平安脉的。”
司马誉在椅子上坐着,由着陈御医搭脉,瞧着陈御医的神情,又素来知道陈御医与赫连妤冰隔三差五的聚在御药房探讨医术,司马誉咳嗽了两声,终还是开了口:“今日……今日娘娘没有去御药房与你探讨医术?”
陈御医道出了自己的来意,说着:“娘娘身子不适,老臣奉皇上的旨意,除了与娘娘探讨医术外,也格外注意着娘娘的身子,况且娘娘对任何人都不放心,老臣亲自熬了药,平日都是娘娘自己去御药房喝药,今日老臣等了许久,不见娘娘,所以以为娘娘身子不适,就替娘娘将药送了过来。”
他一字一句的听着陈御医道出,心中不免紧张了起来:“你说娘娘身子不适,究竟怎么回事。”
这话问了出来陈御医知道自己也许失言了,但若不照实说,欺君之罪自己可担不起,毕竟后宫之事瞬息万变,陈御医跪在地上:“请皇上恕罪,是娘娘特意叮嘱老臣,她怀孕之事,不能向任何人提及,包括皇上。”随即重重将头叩在地上。
司马誉安奈不住心中的喜悦,追问着:“多久了?”
“回皇上,三个多月了”
她有了身孕却不告诉自己,谁都瞒着,怪不得这一个多月来,她都尽力地避开自己,不让自己碰他,原来她有了身孕,怀了孩子,见陈御医在哪儿依旧跪着:“这件事,你就当没告诉过朕,朕也当不知道,她这样做,自然有她的原因,你就好好伺候就是了。”
陈御医如释大获,匆匆离开了凤仪殿,司马誉此刻更是急不可耐的,需要尽快找到赫连妤冰。
赫连妤冰知道,这个皇宫自己平素除了呆在凤仪殿,朱妃的甘泉宫、刘婕妤的映月轩以及长乐宫就剩下御药房,此刻这些地方都不能去,诺大的宫殿,自己已经是无地可去,漫步宫中却不知不觉走到了形同冷宫的竹韵馆,赫连妤冰抚摸着竹韵馆内的桌椅,无人打扫,现在已然是冬天了,如今的竹韵馆也确实太冷了,不觉裹了裹披在身上的大氅。
天空飞起了漫漫大学,赫连妤冰抚摸着肚子,才三个多月,如今临近年下,在过几个月就瞒不住了,正伸手接住落下的雪花,司马誉飞也似的奔到赫连妤冰身边,将赫连妤冰一把搂在怀中,如宝贝似地捧着,不忍放开。
她想要挣脱,却也无法挣脱,只是冷冷地说着:“皇上,既已回宫,妤冰想求你件事?”
“别说一件,就是百件,万件我都答应你”
赫连妤冰屏住了自己呼吸,眼角泪痕滑过,终还是说出了口:“玥儿和惜筑与妤冰都是情同姐妹,实在不想皇上将她们冷落宫廷,孤寂终老,虽然妤冰要的是唯一,但是请您看在妤冰的份上,让他们能有自己的孩子,在这深宫中将来也有所依靠。”
他明显感觉到赫连妤冰说出此话时的无奈:“朕谁也不要,只要你一个,只要你替朕生孩子。”
司马誉这话传入赫连妤冰的耳中,竟觉得言不由衷,赫连妤冰几乎哭了出来,却靠在司马誉肩头,他既希望司马誉答应,又期盼着他不答应,想起昨夜在傅婕妤的庆馨堂听到的见到的,眼泪却不自觉地流了下来,不屑地哼了一声:“求你的事你不愿意,嘴里却说着言不由衷的话,那你召幸傅婕妤应该就是名正言顺了”使劲推了司马誉一把,后退了几步:“男人都是骗子,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