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声势浩大的仪仗队停留在无情阁外,一袭龙袍装束的男子从銮驾上走了下来,小厮见此情形,匆忙禀告给了项伯,而无情阁虽有规矩,但是司马誉此刻的出现,却不想被无情阁的众人人拦住,司马誉身边的侍卫为其开道,径直进了无情阁,到了正厅,在主位上坐了下来。
无情阁自出现以来被这样的阵仗的,这样身份的人无礼的闯入,冷无言听着项伯的言语,依旧冷静得坐在怡枫苑的亭子里,吩咐着:“将所有人撤回,若是这一国之君能在哪儿等到我用过午膳还在,我就去见他。”
项伯颇为担忧地反问着冷无言做出的安排:“毕竟是一国之君,这样怠慢,恐怕不妥吧!”
“无妨,当今陛下今日亲自来到无情阁,怕是为了她的宝贝女儿吧!你先退下吧!若问起,就说我正在劝赫连长公主,晚些时候再去觐见”项伯领命退了出去,冷无言突然一阵咳嗽,用手绢捂着口,不经意间将带有血迹的手绢折了起来,藏入袖中,让赫连敏姮没法发现这一切。
许久,冷无言定了定心神,瞧着正玩得开心的赫连敏姮,心中却是暖暖的,这么多年的孤独,却只有这些日子才觉得自己是活着的,无比开心,她很想留住这样的时刻,只是缘分这东西该散就得散:“梦儿,你父皇亲自来接你,你就去见你父皇!跟他回宫去吧!”
“冷姨,我在无情阁的日子,也多亏了你的照顾,这些日子是我从小到大最开心的日子,我有个愿望,我希望日后我出嫁那****能代替我的母亲送我上花轿”
她没有想到赫连敏姮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她从心里喜欢赫连敏姮,也愿意把她当成自己的孩子,只是她更知道自己的身份无论如何也是不可能,嘴角露出了微微的笑容,问着:“如果有一天你知道了我们的相遇并不是那么的单纯,又或者知道了我的真实身份,你若还愿意让我替你完成这个愿望,就用我送你红玉镯来找我,因为这个红玉镯能让我无条件答应为你办到三件事。”
赫连敏姮不大明白冷无言话中的意思,看着手腕上那只红玉镯,眼中虽有不解的意味,但对冷无言却流露出那种深深的依恋,坚定地回答着:“不管冷姨的真实身份是什么,也不管我们之间的相遇是不是不单纯,我认定了你,不管将来如何,梦儿都愿意视你为亲人,因为这些日子你让我体会到了这十多年失去的母爱,梦儿谢谢你。”
她对冷无言说出这话,并不是简单的这些日子过得开心,而是她从小生活在宫闱倾轧的皇宫,早已学会了擦言观色,众人都瞒着她,其实她早就知道她的出现,令冷无言的身体每况愈下,还下令众人瞒着她,虽然她不知道冷无言的身体为何会因为她的出现变成这样,但是却也隐约觉得事情没有想象的那么简单,从相处这段时间来看,冷无言晚上经常做梦,似乎梦里的那些东西都是她最珍视的,但是无论如何也无法冲破那道被锁住的坎,让她平静。
醒来之后地她又跟个没事人样,仿佛梦境中的一切,都不曾发生过一样。
赫连敏姮临了离开怡枫苑前,又匆匆跑了回来,抱住冷无言:“希望明日的宫中盛宴,还能在见到冷姨。”
“我一定去”目送赫连敏姮离开,刚要转身,顿觉脑袋一阵晕眩,苏吟见势不妙,立即扶着冷无言,只听她吩咐着:“送我去密室。”
话音未落,赫连敏姮与司马誉已经来到了怡枫苑前,项伯朝冷无言丢去了一个很无可奈何的眼神,冷无言强行镇定心神,朝他挥了挥手,司马誉上前,冷无言也不行礼,俩人就这么面对面站立着,冷无言有些不耐:“陛下,梦儿已经愿意跟你回宫,你到此还有何吩咐?”
“朕听闻无情阁消息灵通,想问问冷小姐,是否知道谕袖楼的事?”
听见谕袖楼三个字,冷无言的神情有一瞬间的异样,稍纵即逝,只是淡淡地回了句:“无可奉告”赫连敏姮已经走到司马誉身边,撒娇一通,拖着她父皇离开了怡枫苑,离开了无情阁。
密室之内,冷无言沉默不语,苏吟在一旁陪着,项伯端着一碗黑漆漆的药,递到冷无言面前:“小姐,为了您的安危,以后这怡枫苑还是划为禁区,跟赫连长公主等皇族众人还是保持一定的距离比较好。”
冷无言将药一饮而尽,运功调息一阵之后,缓缓睁开眼睛:“项伯,您的关心我自是知道,可是义父的目的,您也知道,为了义父,有些事我必须做,萧国皇族也必须要接近。”
随即又望着苏吟:“楚国那边有什么消息吗?”
“一切都按照小姐的计划进行着,只是主人送来了一封信,还请小姐过目”
冷无言点了点头,苏吟将信交到了冷无言的手中,她看过信之后,神色微变,随即又恢复如初,心中豁然明了:原来此次宫廷盛宴,是为了庆贺湘太妃义女昌琳郡主晋封为和昌公主,远嫁大理国所设的家宴,就自己所知这个和昌公主跟瑾蕙皇后颇有渊源,原为夏侯氏女子,瑾蕙皇后的义妹,后来成了湘太妃的义女,因身份特殊,终身大事令司马誉为难了好些年,都成了嫁不出去的老姑娘,如今萧国君主倒是舍得将这个义妹远嫁大理国。细细想来怪不得司马誉会如此的大费周章,在出嫁前给这个义妹设家宴,原来竟是跟瑾蕙皇后有关的一切人和事他司马誉都珍而重之,否则以当年瑞王所犯的谋反之罪,足以令整个瑞王府倾覆,只因司马琏的妻子是瑾蕙皇后的胞妹,才得以赦免,禁足数年后找了个由头承袭了爵位,只是斯人已去,如此所为又有何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