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无字天碑

倦眼惺忪的我揉了揉双眼,许久才渐渐适应从窗口透过的刺眼阳光。由于昨夜睡得太晚,再加上一夜梦境,竟然一觉睡到了近午时分。但脑海依旧清晰地回荡着依卉的声音,“武则天无字碑”几个字更是格外清楚地铭记在了脑海里。

一提起武则天,我就想起了她为自己名字所造的那个“曌”字,“曌”与“照”同音同义。我曾用这个字写了一副自我感觉良好的对联,如下:

日月为明当空曌

文武是斌似贝赟

但对联究竟只是副对联,它无法解开我心中的疑惑。武则天的无字碑究竟会与《鲜卑遗语》中的东胡宝物有什么关系呢?我一定要解开其中的隐秘。想到这里,我立马开始穿衣洗漱,准备再和素雪一起去图书馆查阅有关武则天的资料。

新的一天,全新的开始,美好的情绪替代掉混沌不堪的昨日,一切又重新变得豁然开朗。新的线索,新的希望,新的故事妙在有旧人为伴。秋高气爽,清新宜人的并不只有空气,还有梦中解惑的话语;秋叶凋零,随风飘落的不全是黄叶,还有昨日忧愁的回忆。

幸好今天是周末,不然睡到这个点一定会有我好受的。当我跑下宿舍楼时,发现素雪正在楼前的大树下等着我,她笑着冲我招手,我赶紧快步跑到她的跟前,发现她的手里正拎着包子和豆浆。

“等了很久了吧?”我有些不好意思地问,因为我没想到她会在这里等我。

“你怎么起的这么晚啊?太阳公公都比你起的早呢!那……快吃吧!还热着呢!”素雪一边嗔怪着,一边把手里的包子递给了我。

我接过包子,解释道:“昨晚做了好多梦,所以一不小心睡过了头。还是你了解我,知道我没吃饭。”我说着就拿起包子狼吞虎咽起来,一边吃一边道:“真好吃!对了,你吃了没?”

素雪看着我丑陋的吃相,笑道:“我早吃过了。不过,看你吃得这么香,我竟然又有些饿了。”说着也拿起一个包子吃了起来。

一阵风卷残云后,包子已被一扫而光,只觉腹内充实,全身暖和和的。然后我又把素雪递给我的一杯豆浆喝了个底朝天,心里更觉得舒畅了。

透过树隙的几缕阳光落在了素雪那张笑靥如花的双脸上,阳光似一团团光圈,随意地撒落在她的脸颊,当树枝随风摇摆时,她脸上的阳光也随之摇曳起来,犹如一朵随风轻轻摇动的花朵。她微泛着红晕的双颊,笑弯的双眼,以及关切的口吻,无不让我迷恋。

素雪望着远处的操场,清澈的目光显得很深邃,当我出神地看着她时,她突然开口说道:“筱柒,昨晚你都做了什么梦啊?”说着转过脸盯着我看了起来,见我没有立即回答,她又继续说道,“哦……我知道了。你一定是梦到别的女孩子了,所以不敢和我说,对不对?”素雪说完后,用一副得意的神情看着我。

我忙道:“不是……不是这样的。我梦到了可以解开《鲜卑遗语》中关于东胡宝物的线索了。”

“是嘛!那是谁把线索告诉你的呢?”

“是依卉……”我脱口而出。等我意识到自己说漏嘴时,已经晚了。我生怕素雪会生气,所以偷瞄了她一眼,谁知她竟没有一丝生气的模样,依旧在眼含笑意地盯着我看。

“哈哈……还说自己没有梦到别的女孩子,这下说漏了吧!还不快从实招来,那个依卉是谁啊?”素雪说完露出了狡黠的微笑。

既然已经说漏了,我只好陪笑道:“其实,她也不是谁,只是我梦中的一个女孩而已。”

“哦……原来是梦中情人啊!还说不是谁……”素雪做出十分理解的模样说道。

“不是梦中情人,是梦中人而已。”我辩解道。

“哼!还不都一样!梦中人不就是梦中情人嘛!你还敢狡辩!看来我得让你见识一下月牙佩的力量了。”素雪以一种胜利者的口吻教训我道。

无奈的我只好举起双手做投降状,素雪看着我狼狈的模样,笑得更开心了,好像刚刚办了一件天大的好事一样。

素雪盯着我,我也看着她,四目相对中谁也没有再说话。她的目光深邃中透着神秘,清澈的双眸里有我的身影,我觉得她的眼睛就是另一个世界,我的灵魂可以游荡在其中,享受着没有世事纷扰的空间。我们就这么痴痴地注视着对方,像是已深入到彼此的灵魂之中。不论是丑陋的、罪恶的,还是美好的、高尚的,全都暴露在彼此面前,没有遮挡,更不用掩饰。你的心意我明了,我的心事你也知道,千言万语只要一个眼神就代替了。这应该就是人们常说的眼神交流吧,不,应该是灵魂交流才对。

我早已明白了她的所想,轻声对她说道:“此事说来话长,等你有时间上我家来,我会把我所有的日记都拿给你看,到时你就会全部明白了。现在我们快去图书馆吧。”

素雪点了点头,并送给我一个唯美的笑容,然后把手交到了我的手中。我牵起她的手,一起向图书馆走去,手中的纤纤玉手透着温暖柔滑,犹如握着一块软玉一般。

走在校园的小道上,我们的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树上的小鸟叽叽喳喳地叫个不停,似在窃窃私语说羡慕我们。踏在新落的金黄银杏叶上,脚底传来阵阵窸窸窣窣的响声,一如踏着碎玉琼瑶一样,煞是好听。似乎手牵着手,世间的一切全都变得美好了。蓝的天,白的云,黄的叶,翠的松,自然万物都那么协调、那么美丽动人。

到了图书馆后,我们暂时放下了甜言蜜语和你侬我侬,立马投入到查阅武则天的资料之中。对于武则天,像《旧唐书》、《新唐书》、《资治通鉴》等正史中均有记载,而关于她的各种民间传说和野史更是众多。但《旧唐书》里面的一段记载很是引起我的注意,记载如下:

夏四月,魏王武承嗣伪造瑞石,文云:“圣母临人,永昌帝业。”令雍州唐同泰表称获之洛水。皇太后(指武则天)大悦,号其石为“宝图”,擢授同泰为游击将军。五月,皇太后加尊号曰圣母神皇。秋七月,大赦天下,改“宝图”曰“天授圣图”,封洛水神为显圣,加位特进,并立庙。

由此可见,武则天借助一块伪造的瑞石而登上了帝位,从而成为中国历史上唯一正统的女皇帝。可是,她为何要称那块瑞石为“宝图”或“天授圣图”呢?而瑞石上所刻之字让我想起了秦始皇的传国玉玺,其上有李斯所书虫鸟篆八字,曰:“受命于天,既寿永昌”,而这与武则天的瑞石上所刻之字的意思是相同的。这其中是不是有某种联系呢?又或者,武则天只是想借助传国玉玺之名以成就帝业罢了。

而对于武则天为何要立一块无字碑,历代文人墨客莫衷一是。有人认为武则天自恃功高,无法用言语表达;有人认为武则天是想让后人来评论她的功过是非;也有人认为这是因为武则天之子李显拒绝为她刻字,所以才给后人留下这么一块神秘无比的无字碑。

武则天的无字碑引发了无数人的猜想和评论,可史料上对此记载的又太过简单,而今人的猜测也只能当作一种消遣。所以,要想真正解开无字碑的秘密,还需要我们亲自到乾陵去看看。虽然乾陵至今依旧深埋地下,谁也不知道墓中藏有多少宝藏和秘密,但有时,解开谜底并不非得去掘开坟墓或是刨根问底。正巧,历史老师组织了一场关于武则天的辩论会,我和素雪以此为由向老师请了两天假,再加上周末两天,我们一共有四天的时间去乾陵。

而要想真正搞明白武则天无字碑后的隐秘,就不得不叫上这方面的专家——长思哥。当我打电话给他的时候,他还因弄丢《鲜卑遗语》而深深自责、愧疚不已呢,一听我说又重新找到了线索,他瞬间开心地大叫起来,还说会立刻开车来接我们。很快,长思哥就出现在我们学校的大门前,与他一同前来的还有月仙和贺兰。我把素雪介绍给他们后,就和他们一起向咸阳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