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科学(2)
- 科幻世界(2017年11月)
- 《科幻世界》杂志社
- 2624字
- 2018-01-05 16:46:15
因此,林蜥不再像两栖类祖先那样,需要回到水里产卵。所以它们的后代踏入了之前从未有脊椎动物涉足的蛮荒大地。
石炭纪之后的二叠纪,大陆板块开始聚拢,环境气候出现巨变,两栖类动物失去了统治地位。而羊膜动物则占领了大地,出现了很多分支。不过此时,我们熟知的恐龙还没有出场,当时最为繁盛的羊膜动物,当属源于始祖单弓兽的下孔类。它们头骨侧面靠下的位置,有一个颧骨围合成的颞孔,从中穿过咬肌。它们的牙齿,从早期的异齿龙就开始出现分工,更像哺乳动物。其中有些类群甚至还长出了毛发,浑身毛茸茸的。这些动物的名字,往往已经不再是形容爬行动物的“龙”,而是象征着哺乳动物的“兽”了。
经过这样的升级强化,下孔类成了二叠纪生命舞台上的新主角,演化出了种类繁多的类群。数量众多的二齿兽和野猪差不多大小,也长了一对用于挖掘食物的獠牙,是主要的植食性动物。而犬颌兽,则是当时典型的肉食动物,有着锋利的犬齿,很可能身披毛发,不论是个头还是外观,都和现在的“二汪”差不多。不过二叠纪陆地上的顶级大型猎食者,则是看起来像是科莫多龙、恐狼和剑齿虎混搭在一起的伊诺史川兽。可以说,伊诺史川兽可谓之后剑齿虎的祖师爷了。
然而,下孔类的好日子也有尽头。到了二叠纪末期,剧烈的火山喷发带来了全球的气候剧变,出现了一次规模空前的大灭绝。科学家们估计,在这次的大灭绝中,90%以上的物种都“领了便当”,恐龙灭绝都没有如此可怕。就连从寒武纪开始足足繁衍了快3亿年的三叶虫,什么大场面没见过,结果还是在这次无比惨烈的大灭绝中消失了。经过这次打击,下孔类几乎全军覆没,从此作为不受待见的少数异端,在之后的一亿多年里默默无闻。
但它们,却是整个哺乳动物的直系祖先。
随着二叠纪在大灭绝中落幕,漫长的古生代彻底结束。两亿五千万年前的三叠纪是中生代的第一个纪。从二叠纪开始就逐渐聚拢的大陆板块,终于拼成了当时地球上唯一的超级大陆——泛大陆。在这片广阔的荒野上,“真正的”爬行动物——双孔类,开始了自己全新的王朝。
和下孔类一样,双孔类爬行动物在脑袋侧面也有颞孔,不过每边都有两个。双孔类有两个最主要的分支,分别是鳞龙形类和主龙形类。现代常见的蛇和蜥蜴都是鳞龙形类的成员,但在中生代的地球上,主龙形类才是不二的霸主。
在大地上,鳄鱼的祖先镶嵌踝类首先崛起,出现了身披鳞甲,肩上还长了一对犄角的角鳄;也有长着血盆大口,堪称“四足霸王龙”的迅猛鳄;还有体型小巧玲珑的高速跑者陆鳄。到了三叠纪末期,主龙形类的另一分支——鸟颈类开始成了优势种群,大众认知中的古生物代表——恐龙,这才开始统治早已经历几番风雨兴衰、王朝起落的地球。
同时,双孔类中又有一些返回海洋,出现了身披盾甲的楯齿龙,脖子足足占了全身长度一半的长颈龙,还有外形酷似海豚的鱼龙。鱼龙和蛇颈龙、上龙一起统治了海洋一亿多年,最大的上龙仅头骨就有三米长。到了白垩纪,就连一直给主龙形类当配角的鳞龙形类也坐不住了,蜥蜴们来到海里,长成了十多米长的巨型沧龙。
而面对天空,最早发起挑战的可能是一种被称为沙罗夫翼蜥的奇葩。它一反常态地用后肢——而非前肢——作为主要的升力支撑结构,撑着“一字马”在森林里滑翔。而短小的前肢,同样有小小的翼膜用于调节方向,使这位远古飞行家的身影竟与现代的鸭翼布局超音速战斗机有几分神似。随后,恐龙的兄弟种群——翼龙成了第一种能自由飞翔的脊椎动物。而一些小型食肉恐龙,则身披华丽的羽毛,展开大天使一样的四片羽翼,掠过翼龙统治的蓝天。它们的一部分后代,最终成了真正的鸟类。可以说,我们现在看到的乌鸦、喜鹊,吃到的全家桶炸鸡,都是货真价实的“现代恐龙”。
但随着白垩纪末期的又一次大灭绝,包括绝大部分恐龙在内的大量双孔类物种都灭绝了。中生代结束后,原本繁荣的爬行动物家族,只剩下了我们现在熟悉的蜥蜴、蛇和鳄鱼等少数几个类群。但是,哺乳类和鸟类,分别作为下孔类和双孔类的直系后代,又一次从地球上崛起,统治着这颗美丽的星球。其中哺乳类,甚至演化出了一种脑子大得可笑的新晋奇葩,其中一只正通过只有他们能够理解的鬼画符,充满好奇地想象着演化历史上出现的各种异端前辈。
自然选择,是一位随性而为的编剧,完全猜不透剧本:今天的奇葩可能就是明天的主流,盛极一时却难逃祸从天降,但只要一息尚存,就依然有重整河山的希望。
三、时尚的奴隶
时尚令人疯狂。
这是一句从各种意义上都说得通的大实话。
如果说自然选择造就的奇葩们还有一些“适应极端环境”的借口可讲,那么“情人眼里出西施”的性选择就是彻底不讲道理了。
从眼距宽得可笑的突眼蝇,到华丽的蓝孔雀,再到威武的狮子,性选择一直是自然选择之外另一股塑造生命形态的重要力量。当然,考虑到繁育后代的成本分摊问题,一般来说都是雄性来担负这些或华丽或搞笑的累赘。
不过正因为性选择有时候会不讲道理,所以也存在着比自然选择更高的风险和不确定性。冰河时代的大角鹿,就是吃了这个闷亏的冤大头。正是因为性选择的极端化,导致雄性的鹿角变得越来越过于夸张,严重限制了生存能力,最终难逃灭绝的厄运。
这种性选择发展到人类头上,与智人的艺术创作能力和社会阶级认同一拍即合,诞生了一轮又一轮名为“时尚”的社会审美文化风潮。不过幸好,人类那本已足够奇葩的大脑有着一分钱一分货的强大认知能力,能够以超越自然选择的速度改变自身行为模式,并能制造各种工具和饰物来后天改变自己的外观,再加上时尚潮流那完全不给自然演化时间的快速变动频率,导致性选择几乎无法影响人类的外观表型。
不过反正智人已经够奇葩了,不是吗?
四、变还是不变,都不是问题
有些时候,极端特殊的形态会让一个物种过于特化,从而走入演化的死胡同;但有些时候,新兴的突变却又是打开演化下一篇章的钥匙。而不做出改变、守着成功的万金油形态的物种,也并非一定会“落后挨打”,比如从恐龙时代就没怎么变过的蟑螂。但仔细想想,当年二叠纪大灭绝,同样历史悠久的三叶虫一样难逃灭顶之灾,反倒是苟延残喘的下孔类笑到了今天。
可以说,把命运的希望全部寄托于反复无常的自然选择本身,是很不靠谱的,顺风顺水时就飞黄腾达,时运不济时则命途多舛。唯一有可能从这个诅咒中脱身而出的,就是智人这个新一代奇葩。靠着空前强大的认知能力,智人可以通过抽象的分析思考来制造具象的工具,从而快速应对自然的风雨变迁。
而智人本身,也仅仅是这条演化之路的新起点。不管是理性的智力,还是感性的情绪,都渴望着比人脑更加强大的“宿主”。而智能的演化,就是另一个故事了。
【责任编辑:刘维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