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科学(2)
- 科幻世界(2014年4月)
- 《科幻世界》杂志社
- 2917字
- 2016-09-02 17:22:59
不过,目前互联网使用的TCP/IP协议在太空环境中存在很大问题,因为信号在星际间传输会出现中断。为太空环境制定的互联网标准,要能容忍长时间的延迟和中断。
1973年,有“互联网之父”之称的温顿·瑟夫博士和同伴鲍勃·卡恩联合发明了互联网基础协议“TCP/IP”,奠定了互联网技术的基础。这一成就使瑟夫博士被人们尊称为“互联网之父”。为解决TCP/IP协议只在地球上有效的问题,瑟夫博士已担任喷气推进实验室的访问学者,在那里从事星际互联网的设计。
瑟夫博士说:“最近我们做了全新的编程,能够把探测器当中的信息发送到飞行器上,然后再发回地球上的实验室。我和同事希望在星际实现类似互联网协议的东西,把互联网送到整个太阳系当中。”
早在十几年以前,瑟夫博士就开始开发一种能够在长时间延迟的情况下运行的软件协议。这种被称作“容断网络”的软件已经在国际空间站以及美国航天器上应用。在容断网络中,数据通过“跳到跳”传输。在等待下一个链接接通时,聚束层数据包得到缓存,待链接接通后,转到下一个节点。容断网络首次成功的试验是在2008年11月进行的,当时地面专家向“深度撞击”太空探测器传输了约12张图像,探测器当时距地3200万公里。
2012年11月,美国宇航局与欧洲太空局测试了一个“行星际”互联网信道,可能未来某一天能实现从轨道控制行星表面的设备。实验的一部分是,国际空间站乘员利用一台笔记本电脑,操控了一个位于德国的太空运行中心的小型“乐高”机器人。此次演示,验证了利用新通信基础设施从轨道航天器向地面机器人发送指令、并接收从机器人发回图像和数据的可行性。
美国宇航局主管太空通信与导航的副局长表示,也许未来某一天,这次测试的实验型“容断网络”能够实现人类在火星轨道的航天器上或在地球上操控火星探测机器人的愿望。
如果容断网络协议被太空数据系统协商委员会标准化,那么它们就可以被所有的航天国家所采用,这对航天器的国际合作将会有实质性推进作用。该协议还可以使我们在未来用几十年的时间共同搭建一个行星际主网,支持跨越多个行星的无人太空飞行和载人太空飞行。
无处藏身
“电幕”是电影《一九八四》中无处不在的设备。它具有播放和远程监控功能,当权者用它来监视个人,防止反叛的发生。当下,我们生活中的监控技术和电幕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比如,人脸识别系统可以自动过滤识别监控摄像头拍摄的容貌,并与数据库中的照片比对;手机中的网络定位功能会暴露用户在哪个移动基站附近;网络上的监控软件可以察觉网民的一举一动,关键词过滤更不在话下。《一九八四》中,男主人公温斯顿曾说过这样一句话:“一个背影都可能将你出卖。”在“微表情”技术出现的今天,这早已不是难事——只要把与特定情绪对应的表情和身体语言输入数据库,监控软件就能自动识别被监控者的心理活动。
但要实现“无处不在”的监控绝非易事,因为海量的监控设备需要海量的监控者。谁来监控这些看“电幕”的人?当然,可以使用自动运行的监控软件进行监控,但软件的程序是预先设定的,如果被监控者的行为超出范围和预期,监控软件就失灵了,这一点在科幻片《黑客帝国》中就有所反映:作为“救世主”的尼奥,总能在僵化的监控程序包围下突出重围。当然,如果有一个足够强大的力量将上述技术推向更高层次并在全社会推广,《一九八四》的全面监控时代就会到来。那时,也许只有做梦才是安全的,前提是不说梦话。
监控的过程如果有人参与,不可避免地会产生影片《窃听风暴》那样的纰漏——监控者同情被监控者。因此,只有冷冰冰的机器和严格按程序办事的计算机才是实施极权的最佳工具。因为计算机的工作原理就是建立在控制论的基础上,用它们进行控制最合适不过。现在的汽车违章拍摄和网络有害关键词过滤都是使用软件自动完成的,违规的人会收到交通处罚单或来自网络的警告。这是对社会有利的善意控制。
丹·布朗在《数字城堡》中设想的政府通过互联网监控公众隐私的可耻行为在斯诺登的爆料下已成为现实。斯皮尔伯格在2002年的科幻片《少数派报告》中所呈现的画面也显得过时:未来世界每个人的虹膜资料全部储存在电脑里,保证所有人的位置会不断传输到政府的电脑中枢,小到地铁、商场,大至国家安全机构,人们只需对着虹膜扫描仪眨眨眼睛,瞬间便能确认身份。以目前的技术发展速度看,用不着等到《少数派报告》故事发生的2054年,纸币、公交卡、银行卡和隐私就都会集成在我们的眼眸中,因为早在2014年,上述物件就已集成在智能手机里了。
爱迪生会梦见互联网吗?
由此回到本文开头那个“21世纪初什么技术会使爱迪生惊奇”的话题。手机只是上网终端之一,现在以智能眼镜为代表的可穿戴式设备大有取代手机之势,也就是说,上网终端不一定非得拿在“手”里。甚至有人认为电报员出身的爱迪生可能不会对互联网的概念感到陌生。1998年,《经济学人》杂志的科技编辑汤姆·斯坦迪奇出了一本叫做《维多利亚时代的互联网》的书,介绍了维多利亚时代的电报让人们第一次在历史上自由跨越地域鸿沟,实现即时通讯。19世纪中期出现的电缆、电线杆、电线和电磁石的结合就是最初的中枢商业网络。这个大变革,给人类生活、政治、商业,都造成了奠基性的巨大影响。甚至电报员会利用空闲线路“聊天”。1849年,一对分别身处波士顿和纽约的新人,曾通过报务员传递结婚誓词和话语,堪称首次“网络婚礼”。今天互联网的出现,某种意义上,只是升级版的电报系统罢了。但那时的电报用户相对总人口来说是区区小众,网络应用和网络文化均难以与现在相比。
当某个互联网应用的用户达到几十亿量级时,当个体智慧群集为集体智慧时,《终结者》中的“天网”、《真名实姓》中的超级“大巫”会出现吗?某些互联网公司现在已经“统治”了网民的信息来源,未来它们会不会以某种方式统治世界?伴随着生物识别技术的进步,指纹、虹膜、面容甚至姿态都会成为网络识别个体、向用户推送信息的触发信号。当网络无处不在、无孔不入时,也许会有越来越多的人宁可放弃网络带来的便利、机会、娱乐、经济性等优势,也要选择主动弃网,以摆脱这种控制。
美国互联网调查机构“皮尤互联网与美国生活项目”曾经完成一份名为《互联网II之未来》的调查报告,该机构访问了742名从事互联网工作的计算机专家。结果是,只有半数的专家相信互联网的发展会带来正面影响,46%的专家对网络大规模发展深感不安,担心人类将受控于自己创造的技术。未来研究所的鲍勃·萨弗甚至预言,2020年之后,我们的机器将拥有智能,并迅速进化,最终将人类变成它们的宠物。这一切,都不是爱迪生能够预见到的了。
1962年,互联网技术先驱利克里德曾这样憧憬未来:“未来世界的人,应该像银河系里的星星一样璀璨,这些星星由计算机互联网联通,使大家能够自由地和世界上任何一个角落、任何一个人沟通,来讨论问题,共享知识、信息。”随着网络技术的进步,利克里德的乐观设想正在成为现实。同样正在变成现实的,是信息论之父香农在《通信的数学原理》中的预言:“我可以预见到,终有一天,我们和机器人的关系要像现在狗和我们的关系一样。”只是,不知道对于已经习惯了身临其境和当面交流的我们来说,那是一个属于人类的乌托邦还是敌托邦。
【责任编辑:杨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