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小球鼠

大雪封盖大地的时候，小木房里耗子成了灾，搞得我们心烦意乱。为此我那小儿子安了个捕鼠笼。

早上一看：诱饵被吃光了，但在笼子里却躺着一只死耗子。是只个儿很大的田鼠，背上的黑条条闪闪发光。

但它为什么会死掉呢？

我们仔细地观察了一番：这只耗子的颅骨被咬穿，脑浆被淘空了。是什么东西咬的呢？是什么野兽这么厉害，竟然能钻进这么密的捕鼠笼的铁丝网？要知道这种铁丝网密得甚至连耗子都钻不进。

晚上，我们都躺下睡觉了。我很快就睡着了，但儿子并没有睡——趁着月夜，他正守着那捕鼠笼呢。

第二天清晨，儿子这样讲给我听：“大家都睡了，周围寂静无声，这时，从地板底下突然钻出来一只大耗子，它坐在后爪子上，动了动小胡须，然后，一下子就向捕鼠笼子跑了过去。它钻进笼子就去抓那块诱饵！”

“啪地一声，笼子门关上了，小偷落了网。大耗子害怕了，躲到角落里，再也没敢来动那块诱饵。我一直没睡，就想等着看下面的好戏。突然，一只小球鼠向捕鼠笼子滚了过来。”

“谁？”我打断了儿子。

“小球鼠。嗯，是这样，是我想出来的名堂，专门去吓唬小姑娘的。”

我说道：“这小球鼠是什么名堂？又怎么个吓唬法？”

“嗯，像个小圆球，亮晶晶的，一种儿童玩的弹子球，知道吗？我曾经请求过妈妈，她给我把弹子球缝在一块灰布里，后面还用布做了个小尾巴。你拿来放在地板上一滚，它就跟耗子一样会跑。只是那条尾巴老在地板上拖着，拍哒啦哒地响。但小姑娘们看了还是害怕的，她们以为是真的耗子，而且还是一种非常可怕的、专会咬人的东西。”

“这么说，是你把你那小球鼠滚到捕鼠笼里去了？”

“根本不是我。你怎么这样不明白！这是活的小球鼠，是它自己跑进去的。”

“它跑的时候尾巴也拖在地板上啪哒啪哒响吗？”

“不，这只小球鼠尾巴不拖在地板上。”

“嗯……那么，以后呢？”

“以后，那小球鼠就贴近捕鼠笼子，把身子挺得直直的，象根细细的香肠，然后就在两根铁丝之间钻了进去。”

“这时候，耗子害怕了，在笼子里乱跑起来。而小球鼠只一跳！就到了耗子的背上，于是，耗子倒下就死了。”

“小球鼠在它的脑袋上又坐了一会儿。然后滚下来，走到诱饵旁边，把诱饵吃个精光，还扬了扬嘴脸，这才离开捕鼠笼子，窜进了你的床底下。”

“等等，”我再次打断了儿子的话，“小球鼠的嘴脸是什么样的，你看见了吗。”

“看见了。鼻子长长的，但并不象大象的长鼻子，而是个小小的尖尖的长鼻子。”

“啊！”我说道，“我全明白了。这叫鼩鼱，最小的一种野兽，是田鼠和刺猬的亲戚。它吃甲虫，而且连偌大的耗子都对付得了。”

“在林子里它才叫鼩鼱，”小儿子说，“小木屋并不是林子。因此我们将把它叫做小球鼠。”

“那么好吧，你就这样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