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
张博 |《深锐观察》主编
让激昂的青春作证
玉国与许多大咖相熟,偏找我来作序的逻辑是:当年正是本小编,把他拉进了NBA媒体圈,光阴就此耗在这悲催行当。简言之,我毁了他的青春,就该有祭奠义务。
面对指控,本人供认不讳。尽管对于如何将玉国“逼良为娼”,从一个南开大学法律硕士诱拐至此的“犯罪”细节,印象十分模糊,但在我淡出NBA媒体圈之后的这些年,已有多位“受害者”找上门来。往事并不如烟,老张确曾教唆各路青年才俊写球,文学、数学、医学、法学、建筑、计算机、生化乃至量子物理专业人才,不一而足。
宏观而言,我不过是一个时代的皮条客,罪魁祸首是姚明、科比所引领的那段中文NBA传媒的燃情岁月。姚明开创大场面,科比渐入神坛,与新媒体革命的步调暗合,令国人对NBA的关注度在新世纪初呈几何倍数增长,相关的新闻从业者随之暴增。若干年后,这些人又作鸟兽散。玉国无疑是其中精英,情怀倾诉者与冷峻观察家气质于其笔下融汇。他是将一个律政界人士庭上庭下所应泾渭分明的双重人格,统统诉诸文字了,在键盘噼啪作响的快感中,理智与情感肆意碰撞。
酒后的玉国每每感慨,他混不了司法圈,在律所干一年就崩溃了。相对体育写作,做律师无疑拥有更光明远大的人生坦途,但玉国无法忍受双面,也无法坐视黑暗。隔岸观火的NBA评论,大抵是社会上距离龌龊最遥远的工种之一。百余年前,文学青年卡夫卡被老爹推去读了法律,而后在一家保险公司偷生,写作成了他生命中的隐秘,大部分作品死后才被挚友发表。尽管题材迥异,能在第一时间阅读一个心地单纯者的文字,总是一种幸运。
《法律之门》结尾处,卡夫卡写道:
“每个人都在努力到达法的跟前。”乡下人说,“可是,为什么这许多年来,除我之外没人要求进去?”守门人看出,这乡下人已在弥留之际,为了让他还能听清,便在他耳边大声吼道:“这道门没有其他人能进得去,因为它是专为你而开的!我现在要去把它关上了。”
两三年前,玉国孑然离京,回了家乡,差不多是我认识的体育媒体人中,事业上最有成绩的返乡客。桀骜如他,确应离开这污浊之地。他拒绝在法的门前徘徊,节省下的许多时间,完成了这本小书。而对于我等读者,无论身处何地,能开卷温故这样的文字,便是欣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