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得那白衣男子淡淡道：“九弟，就你多话，也不怕扰了六哥兴致。李怀素，我六哥到此是看展货会的，其他事，回头再说吧。”他说着，一瞥青龙。
青龙略略一顿，随之朝慕容六一欠身，恭恭敬敬道：“奴才这便和白虎为少爷开路去。”
素珍有些怔愣，还真有个叫白虎的……只是，此刻她无心揶揄，感激白衣男子替她解围之余，一颗心绷得老紧……她不知道慕容六到底在想什么，可有不高兴。她莫名地有些怕他。
慕容六始终没说什么，只是把玩着手中折扇。
她终于不淡定了，心道：大冬天还用折扇，有毛病。
“你在心里骂我。这样吧，若你能替我开路，我就应你所求。这个不算在你对我的救命之情上，以你性情，以后只怕还会出祸事，届时，那人情可救你一命。”
还没腹诽几句，她已听得慕容六轻声笑道。
素珍张口结舌，却见他微微眯眸看着她，琥色眸中竟真流淌着细微笑意。
没有讽刺，不含嘲弄，却又不是善意，仿佛他只是碰上一件让他愉悦的事。
心肝又开始乱颤。
他会帮她！
余人似乎也有些惊讶，连那肆意的少年也不敢再多说什么，只惊疑道：“开路？怎么开？这密不见缝的，要他施展轻功嗖嗖嗖地那样挟着六哥踩着别人肩膀过去吗？”
被抢了饭碗，青龙和白虎的脸色微微铁青。
素珍此时也回过神来，心道：嗖嗖嗖？嗖你妹！你以为是在演戏呀。
白衣男子笑看向素珍，“怀素武功必定不错，想当初是你救的我六哥。”
素珍欲哭无泪，两手一摊，“我不会武功。”
她说着，飞快瞥了慕容六一下，却见他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她心下又是一紧，竟心想：这人真好看。目光四下一瞟，她顿时有了主意。
“等我一下。”
她冲慕容六说了一句，一溜小跑到一个茶寮里，掏出一锭银子放到空桌上，道：“这茶壶，我买了。”
那看茶老汉还没意识到发生什么事，她已拿过灶上一把铁壶往回冲。
众人有些错愕地看着她。
她大声喊道：“哎，这么大一堆银两是谁掉的？”
她这一喊，高台下倒有半数人唰唰转过身来。
她立下将滚烫的茶水往地上一倒，地堂顿时冒起青烟。
人群里立下有人骂：“什么银两？哪里来的疯子！”
这时，她已冲到慕容六身边，一把拉起他的手，喊道：“闪开闪开，烫死人的热茶来了……”
这一下，人们急急往旁侧退避。转瞬间，她拉着慕容六杀进第一排。
众人厉声咒骂。
白衣男子几人方才见势不对，早跟着奔了过来。
素珍只听到慕容九颤着声音道：“李怀素，你完了，你居然敢冒犯我六哥……我六哥是什么人？岂是你能碰的？再说，我六哥有洁癖……”
他是说，她非礼了慕容六？素珍大受惊吓，眼角偷偷瞟向旁侧那只被她紧紧握住的修长美丽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