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遊牧之地。方數千里。割其一隅。即可兌給。至柴薪稍遠。未嘗缺乏。且埧內諸山。多有產煤之所。若招民開採。自可足用。臣於三月在獨石口。草芽未青。十四日在紅城子。青草長及一寸。氣候可以春耕。開平城外隴畝猶存。碾碓尚在。若非種植。何以有此。興和氣較暖於開平。其為可以耕種無疑也等語。是孫嘉淦從前所奏。開平興和等處可耕之地。乃伊巡閱邊關親行相度。不但地方之寒暖。降霜之早晚。穀種之相宜。一一籌畫詳盡。而且將日用之水火煤薪。旗民之相安。蒙古旗廠之無擾。以及山場之可牧。平原之可獵。皆無不悉心區別而聲明矣。而原任大學士伯鄂爾泰等。議謂口外地方寒冷。耕種五穀。不能保其必穫。請停止。乃係約慎重之辭。惟恐其見功不易。而耗費殊多。固是利不十不變法之意。然旗人之滋生無窮。 國家之帑金有數。沿邊既有天地自然之利。與其使之就蕪。何若墾之為田。若慮其不能見功。何不聊爾小試。如其無益。則請停止。如其有益。自當另為籌畫。惟孫嘉淦從前所奏。料理區別公田民田之法。有不可行者。其曰興和開平等處地畝。令民人墾種。擇其近城之地。平方寬遠者。畫為公田。其餘皆為民田。每墾民田二頃者。必令墾公田一頃。民田以為世業。公田分給旗人。酌定租粟。加之月給錢糧。則旗人之衣食。自益寬裕等語。蓋旗人原不善於隴田。欲開荒地。必得招民佃種。若三頃之中。取二頃為民人世業。一頃為旗人公田。不但養旗人之田地無多。且此地既有民業。而旗人又不善於耕種。界址相連。易於朦混。不一二十年之間。民典旗地之風。又與京師五百里之內者無異矣。至於月給錢糧一說。尤不可行。蓋錢糧乃 國家之經費。自有定額。理宜統天下之所入。通盤而合計之。斷無隨無限滋生之人數。屢屢增添之理。有此二不可行。則其料理之法。自當別籌。臣請我 皇上暫派幹之臣。帶領善於稼穡之民。於興和開平諸城境內。每處分發數十人。量為開地數頃。如彼處天氣之寒暖。地脈之肥沃。相宜種植。實如孫嘉淦從前所奏。行之一年。果有成效。明年將彼處但凡可興稼穡之地。逐一查清。官備牛具籽種。招關內附近居民。有願往彼處耕種者。令其每丁撥給上地五十畝。中地與下地酌量撥給。每一丁作為一牌。每十牌作為一甲。甲編名號。牌編次第。令其相度土脈相宜之穀粟籽種。即興東作。與之分糧。如一年得效。明年可以推廣地方。加倍行之。明年又復得效。三年更復廣開地畝。十倍行之。推而遠之。其利無窮。所得之糧。運至關內。平糶於直省歉收之地。所得米價。抵充牛具籽種之公項。行之既久。公項抵清之後。每年所得糧石。平糶於關內。而量積於關外。其糶出糧價。亦存貯彼地。積之數年。可足分撥旗人之後。即動此項銀兩。在彼地蓋造房屋。量彼地之大小。出產之數目。酌定撥兵之多寡。將京師旗人內無恒產之人。陸續撥往駐防。即將彼處地畝。酌量撥給。其願自行耕種者。聽其自便。其不能種植之人。令其佃種於民。分糧食租。以資養贍。如此行之。既有成效。然後將奉天一帶可耕之處。亦照此陸續開闢撥兵居住。使其三時力田。歲晚講武。散則為農。聚則為兵。不但八旗可圖久遠生計。而民人賴以資養者。亦不可勝數。不一二百年之間。自西至東。綿數千里。勢如長蛇。可以南視九省。北鎮諸狄。威揚西陲。勢連東土。實天下之屏藩。神京之保障。此億萬斯年之計。千載一時也。
請發八旗駐防各省疏乾隆三十五年
張若溎
竊惟八旗為根本之地。我 國家景運興隆。生育繁衍。現在丁冊。不下數十萬。每丁以數口計之。是現有數百萬也。待食於官。錢糧豈能盡給。則生計拮据。理勢之所必至。近年以來。我 皇上籌及安頓之方。所以教之養之者。法良意美。無微不到。然生育之數日繁。況過此以往。數百年以至千萬年。將何以策之。臣愚昧所見。就今日情形。竊以為似可廣駐防之制。斟酌變通而規其久遠。伏查我 朝兵額。較歷代本不為多。督撫提鎮所轄之兵。零星派撥。分防塘汛。其在本標。多有不及千名者。而綠營積習。惟事虛誇。懦怯無能。難收實用。比者。平定緬匪。 皇上特調京城勁旅。及關東各處官兵。聲勢所加。賊首震懾。納款乞降。則八旗兵丁之遠勝於綠營。不待智者而知矣。竊查天下相通袛有四路。自直隸山東江南浙江以至福建為一路。又由江南江西以至廣東為一路。自河南湖廣貴州以至雲南為一路。自山西陝西以至四川為一路。其中扼要地方。除已有駐防駐者。無庸置議。此外尚有形勢緊要。或為門戶攸繫。或屬數省相聯者。應請 旨敕下各督撫。各就該省情形。通盤籌畫。如有應行添設駐防者。酌量奏明。將八旗閒散。撥往充補。并仿照山東青州之制。另建土城居住。俾令習氣不染。操練彌精。又查各省營伍。相度地勢。於各營參錯中。設有城守營舊制。此項官兵。專守倉庫城池。預備鎮壓聲援。合計約有數萬名。俱屬綠營。然既名城守。若復冗闒相沿。徒滋糜費。此內除兵額甚少。及設在州縣一隅者。均不成營制。無庸更張。有在省會及有道員駐劄府分。將此等城守營。並令各督撫悉心籌酌。改補八旗。規制一準近京城守尉防守禦之例。並將應行添設及改補各事宜。詳議具奏。以待相其先後遠近。漸次辦理。如此。則星羅布。大小相維。既扼要地之衝。亦為綠營之表。樹屏藩而資鞏固。因以養育八旗。或亦便宜之一策也。
口外駐兵疏
孫嘉淦
乾隆四年。內閣學士雅爾呼達條奏邊口添兵一案。經臣委員查議。於山海關設副都統一員。添滿兵六百名。喜峰口添一百名。泠口添一百名。羅文峪添六十名。俱歸山海關副都統管轄。獨石口設副都統一員。添滿兵七百名。張家口添一百六十名。古北口添一百名。俱歸獨石口副都統管轄。八溝設副都統一員。駐防滿兵一千六百名等因具題。經部議覆准行在案。臣此次巡閱邊關。親行相度。山海關為邊疆鎖鑰。宜設大員。應如原議。設副都統一員。添滿兵六百名。八溝為口外要地。宜駐重兵。應如原議。設副都統一員。駐滿兵一千六百名。其喜峰口泠口羅文峪古北口張家口等處。添兵不多。易於區畫。俱應如原議辦理。惟獨石口一處。氣候甚寒。不宜五穀。童山石田。無可樵採。故薪米俱貴。山溝之寬。不能一里。加以河流沖刷。無可建營房之地。即使強為區處。而駐兵既多。薪米益貴。耕牧無所。實於生計無益。原議設副都統一員。添兵七百名之處。似應暫行停止。臣查獨石口外。北行三十餘里。即係平原廣野。土脈肥腴。再五十餘里。為紅城子。垣牆猶在。襟山帶河。平疇沃衍。遠勝於獨石口內。再百餘里為開平城。即元之上都也。城廣十六里有奇。龍岡秀發。灤水迴環。實屬形勝之區。計開平紅城之間。可耕之田。不下數萬頃。再張家口外。北行七十餘里。為興和城。西行百餘里。為新平城。川原甚廣。一望無際。土脈之肥。過於開平。計興和新平之間。可耕之田。亦不下數萬頃。昔有明之初。常遇春逐元兵於漠北。建大甯開平興和三衛。東連遼碣。西控豐勝。為北平外屏。後漸棄而不守。尚論者有餘惜焉。今熱河八溝。皆大甯之舊境。現議添兵駐防。歸化綏遠諸城。即豐川東勝之舊境。均有重兵彈壓。惟興和開平之間。田疇未墾。弁兵未設。東西聲援。似覺阻隔。臣詳度形勢所宜。約計田疇所出。大約開平城可駐滿兵三千。紅城子可駐二千。興和城可駐三千。新平城可駐二千。若開墾田土。修葺城垣。而廣為駐防。沃野千里。控弦萬騎。左提右挈。其於邊防。大有裨益。再 國家八旗禁旅。生齒日繁。 皇上聖謨深遠。屢次為旗人籌畫生計。今幸有此閒田。若令民人墾種。擇其近城之地。平方寬衍者畫為公田。其餘皆為民田。每墾民田二頃者。必令墾公田一頃。民田以為世業。公田分給旗人。酌定租粟。再加之以月給錢糧。衣食自益寬裕。且山場可牧。平原可獵。弓馬自益嫻習。此實王道自然之富強。旗民久遠之長計也。或疑口外聚集多人。恐於蒙古滋擾。諸城左右。皆各旗王公大臣牧馬之廠。今墾為田。恐旗人有所不便。又或疑天寒霜早。恐其難於收穫。山少林木。恐其艱於柴薪。凡此疑難之處。臣皆遍觀而細訪之。口外之綿千餘里。名曰大壩。凡壩內之田。皆[已](己)招民墾種。現征錢糧。此諸城之地。逼近大壩。俱係旗人牧廠。與蒙古無涉。旗廠之外。乃太僕寺遊牧之地。遊牧之外。乃察哈爾居住之處。察哈爾外。乃為內扎薩克地方。彼此隔遠。無由滋擾。八旗牧廠。所佔甚大。多有餘閒。可以并省。又遊牧之地方數千里。割其一隅。即可兌給。至柴薪稍遠。未嘗缺乏。且壩內諸山。多有產煤之所。若招民開採。亦可足用。臣於三月十三日。在獨石口。草芽未青。十四日。至紅城子。青草長及一寸。氣候可以春耕。開平城外。隴畝猶存。碾碓尚在。若非種植。何以有此。興和地氣。較暖於開平。其為可以耕種。更無疑也。臣之愚意。仰懇 聖恩於今年秋冬間。特簡王公大臣。前往開平興和諸城境內。查閱各旗放青之馬。共有若干。約需牧地若干。將舊日所分牧地。通盤計算。可并者并之。可省者省之。可兌給者兌之。務使牧馬之地。與耕種之地。疆界分清。不致混淆。臣於明春飭地方官。招民墾種。遴員前往經理區畫。三年之間。田疇可以盡闢。然後漸次修葺城垣。造房屋。通商惠工。約計五年。百物皆備。然後派撥滿兵。前往駐防。則九邊之外。皆成樂土。往駐之人。自各便安。天地之氣與人相通。人既。則天氣益暖。天氣益暖。則田疇益闢。田疇益闢。則駐防之兵可以陸續增添。然則其所益於九邊之防維。八旗之生計者。億萬斯年而未有[已](己)也。
漢軍生計疏
孫嘉淦
竊惟 國家太平日久。四海戶口殷繁。而八旗人丁尤盛。我 皇上隆恩茂育。為旗人籌畫生養之計。備極周詳。而竊謂以君養人。施雖博而難繼。不如使人自為養。利彌普而可久。是以前在直隸總督任內。奏請八旗人等下鄉種田。以為根本之計。經部覆准行在案。近讀 諭旨有云。八旗人等父兄外任者。將子弟帶往。則本人既可省兩處之食用。該佐領閑散之人。又得當差。支領錢糧。以資養贍。洵為兩便之道。嗣後外任旗員子弟。年至十八歲以上者。在外仍令督撫題請。在內著呈明該都統。俱准其隨任。其不願者亦聽之。大哉 聖謨。合天理而宜人情。從此外任旗員。父兄免內顧之憂。子弟受教養之益。而所省錢糧。又可均之閑散。以資養贍。一言而利賴無窮矣。臣因是更有請焉。數年以來。臣每見外任旗員。罷官而歸旗者。必勸以置買田宅。為子孫長久之計。而據稱一入京城。親友人等之借貸。佐領人等之需索。加以袖手坐食。無計營生。若准其在外置買田產。庶可務農兼商。以成家業。臣伏思滿洲在外久住。或有難行之處。至漢軍則與滿洲不同。伊等原係漢人。一切農工商賈之業。習為之而不以為難。在外守令之官。皆足以約束之而不至於生事。仰懇 聖恩。嗣後漢軍人等外任者。罷官之日。如情願在外成家。許其無論五百里內外。皆聽置買田宅居住。報明該地方官。一體納糧當差。如有生事犯法。地方官即行究治。另立漢軍籍貫。每當編審之年。將漢軍成丁人口。報明戶兵二部及該旗存案。將來需其披甲。則按籍可稽。如不需用。則令其在外居住。自食其力。如此則與古者寓兵於農之意。實有相合。而數十年後。漢軍之在外成家者必多。皆有世業以長子孫。所餘錢糧。以及退存田土。又可均之八旗閑散之人。以資養贍。此則不費之大惠。經久之良圖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