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有幸会面,或在同伴新婚的盛宴,恍惚地等待你出现。
今天的我要去参加尚子胜和甄美央的婚礼,在婚礼里她会出现。
汽车发出突突的声音,在宽大的马路上呼啸而过,掠过无数的车。
我什么都不再想,带着祝福的心去祝福尚子胜和甄美央就好,看见鞠静菁尽量表现的豁达就好。
汽车在酒店门口停下,我的脚踏了出去。
在门口的另一边的不远处,有一个女生。
她穿着一件蓝色条纹的衬衫连衣裙,还是原来的长发,只是已经没有刘海,中分的头发似乎吞噬了以前的青涩。那张精致的脸几乎没有任何的改变,还是像以前一样美,只是身上某些地方成长了许多。
我定在了原地,原来真正的看见了,大脑就是一片空白,什么样的内心彩排在这一刻都用不上了。
她也看见了我,然后愣着看着我,也定在原地。
马路上的汽车突然不鸣笛了,酒店里放的喜庆的音乐都不响了,仿佛没有让走过来我们的世界。万物在这一刻都屏住了呼吸。
我只能站在我的前面的她,听不见,看不见其他。
世界出奇的安静,我想要做些什么。
像是打个招呼,再寒暄几句,像是千百次在心里彩排的表现出豁达。
可是我什么也没有做,只是呆呆地看着她。
把这七年的思念,用这双看过了冷暖和苦乐的眼睛,像是投影仪发射出去。
“鞠静菁我喜欢你。”
七年前,我说出了这句话。
七年后,我仍然想说出这句话。
只是,已经不可能了。
早在七年前,一切都不可能了,那种楼下楼上之外的关系,只是我一个人做着白日梦。
也许,从一开始就是个误会。
世界的安静被猝不及防的打破,不知道从那里冒出来的宁以纤挽住了我的手臂。
“走啦。”
她挽着我的手臂,另一只手也抓着我的衣袖,用着力气拉着我。
我才醒过来,看了看宁以纤,目光又转向鞠静菁。
我想要拔出被挽住的手臂,可是被紧紧地挽住。看见宁以纤的微红的眼睛,有一个预感,她下一刻就会流泪。
我放弃了把手臂挣扎出来的念头,只好任宁以纤挽着慢慢地走向她。
鞠静菁这时候也启动了脚步,我们朝着彼此走去,虽然脚步不快也不缓,可是那目测没有七米的距离却似乎增加了七百米。
当拉近了的时候,她先开口说话:“好久不见。”
她的声音除去了些许稚嫩,但是还是很美妙动听。
想念了七年的声音!
“好久不见。”
我的表面很淡定,像她一样,在这张若无其事的脸上看不出任何的情绪波动。
我们像是许久未见得仅是认识的熟人打招呼,是那般的熟悉却又是那样的陌生,连之后的寒暄都省去。
“你好,我叫宁以纤。”
宁以纤放开抓着我的衣袖的手,腾出手来跟鞠静菁握手。
“你好,我叫鞠静菁。”
鞠静菁也伸出手来握着宁以纤的手。
“我们见过。”宁以纤握着鞠静菁的手说。“在s市。”
这种强调像是故意在提醒我,s市的时候她已经拒绝了我。
“大哥大姐,你们在干嘛呢?”
这时候,尚子胜过来叫我们。
我似乎看见了救命稻草,马上抽开被宁以纤挽住的手臂。
“你小子,穿起西装还人模狗样儿。”
我搭着尚子胜的肩膀走进了酒店。
酒席上,高朋满座。
许多高中同学都在,我自然和他们坐在一起。
以黄小晃为首的一般人在开着我和宁以纤的笑话。鞠静菁和一群女同学交谈着。
不一会,新郎和新娘过来敬酒。
“同学们,我们祝子胜和美央百年好合。”
黄小晃说着祝词,然后我们干了一杯酒。尚子胜被拉着灌酒。
而甄美央偷偷地拉着我到一个角落。
“组长。”
“怎么了?你一个穿着婚纱的新娘把我拉在这成何体统。”我笑嘻嘻地说。
甄美央像是看怪物一样看着我。
“组长,你真的变了。”
我嘻嘻的笑。
“尚子胜跟我说我都不信。”
我还是嘻嘻的笑。
“正经点,跟你说正经事儿。”
“什么事?”
“你是不是还喜欢着鞠静菁?”
甄美央突然会对我说这事,我的笑容一瞬间就没有了。
“那我是猜对了。”
“我们不可能。”我的喉咙发出低沉的声音。
“什么不可能?男未婚女未嫁。”
“可是……”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我确实还喜欢着鞠静菁,但是我不是死缠烂打的人,我的脸皮比一般的男性薄的多。
“我跟你说,不要在优柔寡断了,缠着你的那女孩,你不喜欢就快点说清楚。”甄美央瞄了瞄宁以纤。
“……”我无语。
“我知道,你的性格害怕伤害别人,可是你和鞠静菁都已经拖了七年了。”
“你干嘛?”甄美央这算是什么?在自己的婚礼上跟我说这些。
“怎么?就允许你劝我追逐自己喜欢的,就不允许我劝你追逐自己喜欢的。”
原来还是因为那只在雨中的黑天鹅。
“谢谢,美央。”不过说什么都要跟甄美央说声谢谢。
“我都没有跟你说谢谢呢?”甄美央后退了几步。然后对我一个九十度的鞠躬。
“组长,谢谢。”
我被这一动作吓得不知所措。
“你们还在聊呢?”
这时候,尚子胜走过来。
甄美央听见声音,马上直起了腰。
“子胜。”
“走啦,喝酒去!”
尚子胜搭上我的肩膀,完全无视了甄美央。
我似乎听到了甄美央在后面发出牙齿碰撞的声音。
欢笑声,欢呼声。
酒席当中,我们喝酒歌唱。
……
当第二天在自己的房间里醒来的时候,头还是痛的厉害。
一阵微风吹过,好像在酒席上说了些什么,做了些什么。
但是怎么也想不起来。
不想了,改想没醉之前甄美央跟我说过的话。
她说的很对,我既然还喜欢着鞠静菁,干嘛不去追求她?
就因为七年前,我跟她表白时,她对我说了一句“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