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问:熟地黄的药用价值是什么?”
听了天听石灵的问题,许多人都下意识叹气,觉得这道题和前两问比起来太简单了,毕竟熟地黄是药膳食材之一,会做药膳的大食,基本都知道其药用价值。
“难道是放水?”
“不可能,刚才都没放水,现在怎么可能放水?”
“其实,其实我都知道……”考生们有的心中自己吐槽,有的低声议论,都觉得这道题太便宜管事了。
冯监院和老者也都暗自蹙眉,天听石灵是不可能放水的,那么为什么要出这道题呢?
管事松了口气,强自镇定下来,颤声道:“滋阴补血,治肝肾阴虚。”
考生们纷纷颔首,心中也都是差不多的答案。
谁料,天听石灵却问了一句:“还有吗?”
“还有?”管事登时紧张起来,熟地黄的确还有其他作用,但药膳价值主要是滋阴补血,至于其他,很少有大食会去记忆,毕竟大食不是郎中,全面了解药效是郎中的事情。
“还有吗?”根本不给管事思考的时间,天听石灵再次发问,语气明显比刚才更重。
“还,还有……”管事本来就紧张,被催促登时脑袋里乱成一锅粥。
“还有吗?”天听石灵第三次喝问,语气更加凌厉,吓得管事满脸都是冷汗,就好像大病了一场似的。
“我,我……”管事彻底被问傻了。
“你来答。”天听石灵转而对秦羽塑。
秦羽抱拳道:“是,熟地黄滋阴补血,益精填髓,主治肝肾阴虚,腰膝酸软,骨蒸潮热,盗汗遗精,内热消渴,血虚萎黄,心悸怔忡,月经不调,崩漏下血,眩晕耳鸣,须发早白。”
待秦羽答完,全场静悄悄的,连喘气的声音都没有,所有人都怔怔望着秦羽,原来熟地黄的疗效还有这么多吗?别说大食,换成郎中能全部说出来吗?
刘灿表情愕然,他知道计划彻底失败了,可他无法相信,秦羽居然真的答了出来,区区束发少年,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怪物!”韩英低着头喃喃道。
“你主攻药膳?”天听石灵只是随口一问,即便秦羽答不全也没什么,可他没想到秦羽居然答的如此全面,即便食宫中专攻药膳的大食也不过如此。
秦羽摇了摇头:“有所涉猎而已。”
这回轮到天听石灵沉默,足足过了五秒,才道:“你真的只有十五岁?”
“是的。”秦羽颔首,他总不能说自己穿越后身体缩小吧?再说到底是不是穿越还搞不清楚呢,当时在医院他的确是死了才对。
“授业恩师是谁?”天听石灵绝不相信秦羽是自学成才,拥有如此丰富的专业知识,没有名师教导是不可能的。
众人也都竖起耳朵,都想听听秦羽的师父究竟是何方神圣。
秦羽张了张口,他本想说是自己父亲,因为他的手艺是在后厨学的,是在实战中磨练出来的,可是严格来说,厨房中很多大厨都教导过他。
忽然,一张绝美女子的面容从眼前浮现,那谜一样的双眼,那微带戏谑的笑容,都是如此清晰,仿佛刻在了骨子里。
“骆清颜!”秦羽用郑重的语气说了出来,虽然那个女人只比他大三岁,虽然没教过他什么,虽然夺走了他的百味灵舌,但两人之间的的确确举行过拜师礼,所以严格来说,他的师父就是骆清颜。
“骆清颜是谁?”
“骆?大食世家有这个姓氏吗?”
“没听过,你么谁听过?”
“各大食宫中有姓骆的食圣吗?都想想快想想!”得到骆清颜这个名字,众人都开始绞尽脑汁回忆,结果没有半点印象。
冯监院和老者相视摇头,也都没有听过这个名字,反正能确定是个女的。
秦羽原以为天听石灵肯定没听过,毕竟骆清颜也是那个世界的人,可天听石灵的意志却明显剧烈波动了一下。
“前辈您……”秦羽霍然抬头,难道……
意志波动迅速恢复,天听石灵的语气很平静:“嗯,我也没听过。”
说完,平地狂风乍起,血色光芒从天听石上伸出,如一只巨手吹开房门卷起试卷返回门外,将试卷洒在地上,其中写着秦羽名字的试卷自动飘了起来,上面大片漆黑的墨迹触目惊心。
“天哪,那卷子怎么全是墨?是考试的时候弄洒了吗?”
“不可能吧,谁会这么蠢?连砚台都能弄洒?”
“咦,上面写着秦羽的名字,那是秦羽的卷子,居然是秦羽的卷子。”
“墨迹把试题都染黑了,根本无法评等,难怪最后落榜。”
“恐怕没那么简单吧。”
天听石灵道:“就是因为这张卷子,所以你判他落榜是吗?”
管事颤声道:“三,三轮考试都过才能,才有上榜的资格,他,他……”
秦羽看到自己的试卷,双瞳骤然收缩,指着管事喝道:“你还敢胡说,我记得当时出来后,你特意问了我的名字,然后立刻进考场转了圈,这卷是你弄污的吧!”
此刻他终于明白了自己被淘汰的原因,管事竟然第一轮就对自己下了黑手,即便后面表现再出色,成绩再优异,都会因为试卷无法评等而落选。
众人望向管事,眼中满是鄙夷,身为考官居然忘考生卷子上泼墨,简直可耻到了极点。
清风拂过污卷,上面的墨迹迅速消退,露出了试题题目和狗爬的答案:“字虽难看,却无一错漏。冯宇你可知罪?”最后一句语气骤然转厉,带着压迫灵魂的威压。
管事再也支撑不住,叩首泣道:“只因我见秦羽交卷太早,觉得他骄横狂妄,故而心生厌恶,便动了暗害之心,都是我的错,我知罪。”
他不能承认受贿,不能供出刘灿,否则他全家老小的下场会比他还惨。
咚咚咚,磕头的力量很大,顷刻间额上已是一片血红,地上青石也血迹斑斑,许多考生都不忍再看。
秦羽朝刘灿望去,刘灿居然也在怒视管事,眼中鄙夷毫不掩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