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千海那里还会去听罗百通的冤枉,直接一刀挥去,便欲罗百通交起手来,而陈牧息恰好可以借势稳定内力的不稳,就在一旁观战,静观其变。
罗百通顺手试图扣住佟千海的右手,佟千海反应急速,长刀一抖,罗百通立即缩手而止,可左手却又直擒佟千海的左肩,佟千海心下一紧,长刀点地,反弹而上,佟千海身体旋转而下,柳叶刀画圈而落,刀光凛凛,罗百通内力深厚,掌上运劲而去,两人僵持不止,佟千海柳叶刀挥劲,罗百通劲力破掌而出。
两人不谋而合,猛地双臂大振,二人飞退丈余,而佟千海则被本果大师一把搀扶住,罗百通退了二丈之外,才稳住身子,神情不悦的看着佟千海。
罗百通道:“这股内力很熟悉啊,是九龙九象大神功?唐天行死了?”
佟千海看了一眼唐云儿,后者闻言一震,看着佟千海,佟千海似有犹豫,片刻才道:“倘若不是你,我爹又怎么会出事,今日就是杀你报仇。”
唐云儿闻言,却是一下子脱臼了一样,被袁绍峰扶着,神色甚是难看。
佟千海看到悲伤的唐云儿,不由怒视罗百通与陈牧息,却听到罗百通道:“既然如此,那我可不能坐以待毙啊,给我杀了他们。”
罗百通一声令下,立即有三十二人蜂拥而上,五岳剑派与丐帮、青城派七大帮派与少林共进患难,出手之时,毫无留情。
少林三大神僧对抗罗百通与陈牧息,都是一场剧烈的较量,而且凶险异常。
罗百通与陈牧息的毒掌固然厉害歹毒,可少林高僧的实力,照样不可小觑,两人被打败也是情有可原。
陈牧息与罗百通两人,心知八大门派固然重创不振,但依目前情势,对他们而言,绝无好处,故而,两人也不再斗。
陈牧息道:“不愧是少林高僧,看来陈某今日是阴沟里翻了船,得意太早。”
本源大师道:“施主可别小觑了八大帮派的实力,如今八大帮派虽然重创,但比之大冥门,我们八大帮派还略胜一筹。”
陈牧息道:“既然已败,那就任凭大师发落,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本源大师道:“施主明知出家人不杀生,何须如此呢。”
听了这话的青驼峰,甚是不满,说道:“和尚,老疯子什么都能让你,这事我可决计不让,想让这家伙安然离开,怎么可能,这家伙带人来抄你的老巢,你可以坐视不理,老疯子可不想就此放过他,不让他付出代价,这两个家伙,永远都不会知道天有多高,地有多厚,老疯子的脾气有多么犟。”
本源大师道:“施主之意,是不想放过此二人?”
青驼峰双手互抱,倔道:“不放,坚决不放,死也不放。”
本源大师轻声一笑,点头道:“施主之意,老衲明白。”
双手合十,又道:“此地乃佛门之地,不沾血,不沾晦,不容恨,施主真要教训,我少林一派,只能告辞了。”
话毕,四大高僧转身离开,青驼峰刚要阻止,倏地间,罗百通右掌呼来,一掌直袭青驼峰的背心而来,青驼峰闻声吃惊。
正要中掌之际,倏地间,青驼峰眼前灰影一闪,那本济大师已到了青驼峰的身前,与那罗百通一掌对上,两人双掌一对,立即内力四溅,四周之人均已感受得到,众目所望之处,只见得本济大师竟与罗百通对掌不过半许,竟被罗百通的毒掌震得连退不止,稳身之时,一口黑血喷出,脸上的青筋,肉眼可见的化作了一条条黑色的长线。
此状,惊吓全场,佟千海大惊,破口惊道:“师傅!”
连忙跑了过来,搀扶本济大师,罗百通一招得逞,刚一得意,袁绍峰立即以九阳神功掌力,将罗百通震飞,袁绍峰并未给罗百通落地的时间,身影一跃而起,长剑舞动,轻抖数下之际,罗百通已然落地。
可罗百通刚一稳身,忽见得袁绍峰从天而降,一脚正中胸口,罗百通一口大血喷出,倒地之际,袁绍峰刚要长剑刺胸而过之时,忽听本济大师虚弱道:“剑下留情。”
袁绍峰闻言止剑,那长剑已离其喉不过半寸,袁绍峰内力深厚,对于操控,已然入微,倘若本济大师再稍迟少许,罗百通必然当场殉命。
袁绍峰颇为不解,转身看去时,只听本济大师道:“终究师徒一场,不忠不义,只因老衲管教无方,对不起天下武林,连累了江湖同道,老衲有罪,今日,老衲以死赎罪,以弥补老衲之过。”
佟千海眼见恩师将终,悲伤道:“师傅,师兄如此待你,为何你……还如此袒护?”
本济大师道:“傻孩子,你和百通都是老衲从小带大的孩子,就算论错,也终究错在我身,你们又何罪之有。”
罗百通厉声喝道:“老家伙,少要假仁假义,当年有人陷害与我,你竟与方丈一同治罪于我,这还不止,欲废我武功,被人冤枉,我本就心存不满,你们不分青红皂白,我焉能如此坐以待毙。”
又道:“倘若不是如此,又岂会有今日之果,是你不仁在先,休怪我不义在后。”
本果大师道:“糊涂啊,糊涂啊,师弟,你、你,该说了吧,难道你还想让他们被人利用么。”
本果大师刚要说话,却被本济大师所阻,本济大师说道:“事已至此,老衲也无心隐瞒,百通,千海,你们同出一门,三年之变,却没想到你二人差别,如此巨大。”
又道:“当年将你们陷害之人,如今,就在现场,当年风云教与七大门派之间的恩恩怨怨,今日就让老衲来解说一番吧。”
又道:“二十年前,风云教初次进入中原,在半年的较量下,风云教教主唐天行的夫人生下一子,其名,我本是不知,当风云教第二次进入中原,已是五年之后,唐教主突然夜入少林,寻老衲相谈,将他儿子的真名,告知于我。
那时,我才知晓,唐天行来中原的真正目的,是想要来中原寻找失散多年的儿子,二十年前的一个夜晚,七大门派与风云教夜战之时,华山派掌门苏剑平潜入风云教总坛深处,抱走了他的亲子,让他们失散二十年之久。
时过境迁,唐教主与袁有庆的五年之约很快来到,当风云教再来中原时,发现袁有庆盟主已然不知所踪,在江湖中四处寻觅,却毫无结果,当时七大门派联手与风云教教主诱骗唐教主于鬼哭林一战,虽七人都受了伤,但唐教主也盛怒之下,神功反噬,最终第二次进入中原的唐天行,寻子失败,最终抱憾离开。
而如今,不知唐教主从何处寻来消息,听闻当年抱走其子之人,就是苏剑平,故而唐天行以比较武艺之名,与华山派苏剑平和苏剑山一战,最后两人都败,苏剑山负伤,被本因师兄带回了少林,挡在半月前,也离开了少林,回了华山。
而却从苏剑平的口中得知,那儿子最终,落在了少林,便夜探少林寺,与老衲一番夜谈下,这才知晓,那唐教主的儿子,原来叫做……唐啸天。”
话毕之际,本济大师看向了佟千海,佟千海见到本济大师看向自己,佟千海却已经早已知晓。
罗百通却很意外的看着佟千海,意外道:“没想到,原来我的好师弟,竟是风云教教主唐天行的儿子。”
本济大师又道:“当年苏剑平将千海带走,被老衲所见,便想阻挡苏剑平,一路跟踪下,便到了杭州,在一个破庙中,我看到了百通的亲娘,被人所杀,那人,也是当年害你们犯下杀戒之人,也是一切的幕后黑手。”
罗百通与佟千海不约而同的齐声问道:“那人是谁?”
本济大师看向陈牧息,道:“陈施主,不知方才之事,你可还想听?”
陈云锡冷笑,道:“大师既然那么想说,不妨直说,事已至此,陈某也自认倒霉罢了。”
本济大师还未说话,罗百通惊异道:“难道是你?”
陈牧息哈哈一笑,道:“不愧是我选出来的人,当年你爹狠毒,也很聪明,你也颇为不赖,但可惜,你终究还是慢了一步。”
话毕之际,罗百通顿感不妙,刚要发怒,只见得身前黑影一闪,四肢惨痛,已然断裂,罗百通突然大叫,只见陈牧息将罗百通从天灵拾起,众人一看,陈牧息竟将罗百通打断四肢,试图吸走他的毕生内力,见状,众人无不惊讶。
唯有陈牧息一人在大笑,而一边却在吸收罗百通的毕生内力,似乎很是享受,那罗百通则是满脸惊讶与恐惧,他修练吸功,深知恐惧之处,也颇为不信,陈牧息竟会如此待他。
可眼前的一切,告诉了他,这是残酷无情的真相,让他不得不去恐惧这残酷的现实。
没过半响时间,罗百通已然身体虚弱,气若游丝,已然奄奄一息,被陈牧息一把甩开一旁,奄奄一息的罗百通不由向本济大师吃力的伸手,眼落血泪,那不是救命的召唤,那是悔恨,那是知道一切真相后,所发出的悔意。
罗百通已然气若游丝,徐徐道:“师傅,我……错……错了。”
便气绝身亡。
本济大师双眼含泪,双掌合十,说道:“阿弥陀佛,善哉善哉,当年之因,如今其果将近,大劫将终。”
话毕,本济大师原本盘膝而坐,如今,虽然还是如此,但已然驾鹤西去,气绝身亡。
佟千海顿时大泣,恩师故去,作为朴实诚恳的佟千海,自然心中含悲。
柳茹叶却不知何时,到了佟千海的身后,安慰起了佟千海,神色悲意浓浓,似乎佟千海伤心,她也身感同受。
唐云儿拉着袁绍峰,也到了佟千海的身后,安慰着佟千海,袁绍峰对三位大师单掌合十得道:“三位大师,请节哀!”
三位大师合十还礼。
又拍了拍佟千海的右肩,叹了口气,说道:“佟兄弟,逝者已去,请节哀顺变!”
陈牧息道:“四个秃驴死了一个,好的紧,既然真相已了,陈某想要安然离开,自然不太可能,来吧,今日陈某即便战死,也要拉一两个垫背,不怕死的,就上来吧。”
袁绍峰神情微怒,刚要出手,却被唐云儿拉住,那不知何时,那佟千海竟已从一小僧手中夺过木棍,直朝陈云锡天灵挥去。
陈牧息冷笑道:“不知死活。”
冷笑中带着阴森与歹毒之意,竟一把直擒佟千海的喉咙处,佟千海木棍斜扫,正中陈牧息的后背,却被陈牧息扣住左肩,陈牧息冷笑间,右手出掌直中佟千海的小腹,佟千海一口鲜血喷出。
正当陈牧息再度出手之际,呼啸间,长剑刺来,幸亏陈牧息反应较快,长剑在陈牧息的左脸上划破一道口子,却救回了一条命,这长剑正是袁绍峰所发出,长剑刚一落地,袁绍峰已然挥掌临近,不待陈牧息反应,袁绍峰已然一掌正中陈牧息的左肩,将其震退,陈牧息左手抓住的佟千海,被袁绍峰一把顺势抢来。
这一招,可谓是出其不意,让陈牧息防不胜防,便中了招,陈牧息颇为愤怒,刚要发怒,却突然冷静,心知此地高手如云,一切计划均被破解,七大门派的突然出手本就出乎了意料,事已至此,陈牧息心知不走,便真要送命与此。
不由后退数丈之远,双手一张,便将两边的大冥门弟子以掌劲送将过去,只见得四周处处都是飞起的大冥门弟子,陈牧息这招可算是出乎了大家的意料,怎么也想不到陈牧息竟会为了活命,以门下弟子的性命为代价。
陈牧息也不出意料的算到,那些弟子一起,不由将众人围住,待得众人反应过来之时,陈牧息依然无影无踪。
欧阳牧说道:“这家伙还是那么歹毒,为了活命,连门下弟子都不放过。”
青驼峰道:“卑鄙小人,太可恶了。”
袁绍峰道:“今日放过此人,他日必然又要祸害江湖同道。”
袁绍峰将救下的佟千海交给了少林小僧去处理伤势,而柳茹叶也跟了过去,唐云儿先是问候了袁绍峰,知晓后者无恙后,也跟了去,毕竟佟千海是他的哥哥,唐啸天。
一场大战,就此告终。
袁绍峰与苏剑山聊了少许,问了苏剑山消失一段时间的去向之后,知道了大概,袁绍峰也就略微放下心来。
袁绍峰四处看不到彪佃戎,不由找到了正殿,恰巧遇到了本因大师。
本因大师道:“不知袁少侠有什么事?”
袁绍峰心直口快道:“不满大师,方才在下询问青庄主时,青庄主说,彪佃戎已然下山,不知大师可知此事?”
本因大师闻言,道:“此事,老衲有错在先,隐瞒了实情,可能袁少侠还有所不知,就在方才,老衲突然想起一人,在十八罗汉僧困住罗百通时,我便私下与彪彪佃戎交谈少许,彪佃戎与我意见相投,便下了山去。”
袁绍峰甚是奇怪,不知那人是谁?不禁问道:“不知那人是谁?难道能将局面扭转?”
本因大师道:“此人或许袁少侠也有所耳闻,那便是中原颇为神秘的一门,庐山一脉,庐山一门中以神秘为主,知尽天下事,如今江湖逢劫,庐山一门想来也知晓其因,彪佃戎下山,便是去请他帮忙,希望庐山一门可以出手相助。”
袁绍峰这才明白过来,道:“原来如此,不瞒大师,这所谓的‘庐山客’,当初在下在四川时,曾见过一面,此人自称什么‘欲闻庐山真易人,唯有地下鬼阎王。’似乎名唤谢天中。”
本因大师闻言一愣,道:“原来袁少侠见过此人。”
袁绍峰道:“准确而言,不算见其真面,不过既然此人有此传言,想来也不会以真面目示人。”
本因大师点了点头,道:“确实如此,这庐山一门,一脉只有一人,这庐山人,传闻只有杀人时,才会显露真面,但凡见过者,无一生还,甚是奇妙,江湖中,曾有人向庐山挑衅,最后无一归来,渐渐地,也没几人愿拿命来赌,从此,庐山一门,便被冠上了‘神秘’二字。”
袁绍峰听闻此言,只觉心惊肉跳,不可思议,就道:“既然如此,大师为何让彪佃戎前去庐山?以彪佃戎的性格,倘若稍有不慎,便会与那庐山客挑衅,岂不麻烦?”
本因大师道:“袁少侠多虑了,彪佃戎虽粗鲁,但我告知他如何破解庐山机关,以彪佃戎的功力,进入庐山,也是处处有余,谢天中知道了是我让彪佃戎去找他,他会手下留情的。”
袁绍峰道:“晚辈也不过担心,既然大师有此信心,晚辈也无话可说。”
本因大师点了点头,沉吟少许后,道:“那袁少侠可还有其他什么事?倘若没有,老衲便先行退去,本济师弟西去,我等正要去超度其魂,就此告辞。”
话毕,本因大师便离开了,袁绍峰送走本因大师后,本想去华山派的住宿,寻找苏剑山,可现在恩师苏剑山正与欧阳牧叙旧,他也无心打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