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绍峰与唐云、阳本松三人来到阳本尊身旁,却听阳本松道:“因果报应,我不杀他,他终究难逃死路。”
唐云道:“不管如何,人已经死了,我们再不走,就会被人怀疑,到时候,天下所有的人,都会以为,阳本尊是我们杀的,那我们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当下,三人匆忙的离开了暗室,当回到居住所时,却未发现乔不许与聆希珞的踪影,三人又辗转而去,向着嵩山脚下而去。
三人来到一处密林之中,见并无追兵,也就暗自松了口气,找了一处平稳之地歇息。
生火之后,又打了两只野味,不久后,袁绍峰道:“没想到董尘居然野心勃勃,和阳本尊都是一丘之貉,为了嵩山派掌门之位,不惜残害师兄弟。”
阳本松道:“小伙子,你还年轻,有些事情,你还不了解,你看到的,只是冰山一角,江湖上的好好坏坏,谁也不清楚。
譬如,今日你救人一命,或许有人会感激你,可也有人,会害了你。”
袁绍峰道:“不管怎么样,只要不是十恶不赦之人,我都没有下狠手的狠劲。”
阳本松道:“真像阿,你和我以前遇到的一个朋友很像。”
唐云道:“阳掌门所说的人,可是袁有庆大侠?”
阳本松愣了愣,惊讶道:“你怎么知道?”
唐云嘻嘻一笑,道:“那是自然,儿子像老子,那叫正常,不像,才叫怪了。”
阳本松讶意的打量着袁绍峰,道:“你是袁有庆的后人?”
袁绍峰点了点头,道:“没错,我爹就是袁有庆。”
阳本松笑道:“原来如此,果然虎父无犬子。”
袁绍峰看着阳本松双肩的琵笆锁,说道:“阳掌门,我先替你解下琵笆锁吧。”
阳本松摇了摇头,失落道:“多谢袁少侠,不过这琵笆锁,乃阴寒之铁所铸,必须要由身怀阳刚之气的人,才能化解,不然,一切都是枉然。”
“阳刚之气?”袁绍峰道:“九阳神功就是至阳至刚之气,正和阳掌门身上的琵笆锁相克。”
阳本松一惊,喜道:“果真?”
袁绍峰点了点头,阳本松道:“那就有劳袁少侠出手了。”
袁绍峰答应后,以九阳神功至阳至刚之真气,输入阳本松体内,打通阳本松多年以来,渐渐堵塞的经络,阳本松感到自己如泡沐浴般,即热乎,又舒坦。
一盏茶的时间过去,阳本松气血双补,气色渐渐如常,在他的双肩上,此刻那两个琵笆锁忽然一抖,紧接着,袁绍峰猛力一推,只听到噔噔两声,琵笆锁被袁绍峰以阳刚之气逼离身体,阳本松一腔热血,喷涌而出。
袁绍峰收掌平息,缓和了一下体内真气,道:“阳掌门,感觉怎么样了?”
阳本松咳了两声,声声带血,道:“我没事。”
阳本松在袁绍峰与唐云的搀扶下,缓缓站起,阳本松活动了一下,却觉得双肩剧痛如麻。
唐云从怀中取出一个药瓶,拿出一粒红色丸子,道:“这是奇怪易筋丸,对伤骨断筋的伤者,又极大好处,吃了它吧。”
阳本松拿着红色药丸,眉头微皱,良久,却听唐云道:“怎么了?怕我毒死你。”
唐云见他拿着药丸,似有犹豫不决,陷入了沉默,所以唐云觉得自己做回好人,还被怀疑,有些不开心。
阳本松吃下药丸,道:“多谢公子大义。”
袁绍峰道:“阳掌门,如今你伤势还很严重,不易多动,只能静养调息。”
过的一会儿,突然传来了一阵厮杀声,袁绍峰三人蓦然一怔,三人顺着声音而去。
却见这林中火把泛起,杀声不断,袁绍峰和唐云侧身一观,大吃一惊,却见得八名黑衣男子蒙面黑纱在与北岳恒山派纠缠,双方厮杀不断,多数恒山弟子遭此毒手,那北岳恒山派的音正师太正在力战三人。
袁绍峰见恒山派惨遭毒手,没多想,以赤手空拳冲了出去,迎战蒙面人,袁绍峰每掌呼出,刚阳之力,铺天盖地,有三人围攻袁绍峰,后者纵跃而起,一掌呼下,三人均被袁绍峰打败。
唐云投针激射,放倒二人,又以掌迎敌,以独特身法,轻易躲过黑衣人的攻击。
袁绍峰见得唐云身法了得,并无危险,左足一勾,拾起一把恒山派的长剑,将围攻音正师太的三人分开,袁绍峰施展华山剑法,转眼又倒一人。
那音正师太早已认出袁绍峰,剑一出,刺死一个,剩余一人,落荒而逃。
音正师太道:“多谢袁少侠救命之恩。”
袁绍峰见一人逃离,就道:“五岳剑派同气连枝,师太何须言谢,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还是尽快离开这里吧。”
音正闻言有理,令众女弟子听从袁绍峰之言,迅速撤离。
袁绍峰连忙背起坐在一旁的阳本松,音正师太皱眉道:“阳掌门?你怎么在这儿?你怎么受伤了。”
袁绍峰道:“阳掌门他被……”
说到这里,袁绍峰也糊涂起来,都不知道怎么跟音正师太解释。
就道:“师太,此事说来话长,我们先离开这儿,到了安全之地,我再向师太一一言明前因后果。”
唐云见袁绍峰解释的糊里糊涂,不由说道:“这事,还真有些扑朔迷离,反正,这个阳本松和那个阳本松不是一人。”
音正师太听得糊涂,也没在问,一群人便离开嵩山派脚下。
众人来到桃仙小镇,因为这里是嵩山最近的一个小镇,要上嵩山派,都要从此处经过,别无他路。
恒山派与袁绍峰三人在客栈歇息,却在这客栈中,遇到了白发女人聆希珞与三绝老怪乔不许,乔不许喜出望外,道:“袁兄弟,你小子终于来了,大哥可担心死你了。”
袁绍峰问道:“乔大哥何出此言?”
乔不许在袁绍峰的耳边,轻声说道:“昨晚嵩山派掌门被人杀了,这事在嵩山派传遍,你和唐云那坏小孩在一起,就一定和你们脱不了干系,是也不是?”
袁绍峰道:“乔大哥,你们是怎么也下山来了,又是怎么这么快知道消息的。”
乔不许道:“我知道这事和你们两个家伙脱不了干系,所以就先走为策,带着她闯出了嵩山派,连夜逃下了山。”
乔不许说道此处,那恒山派掌门音正突然说道:“原来那些蒙面人要找的人是你们。”
乔不许却奇怪问道:“老尼姑这话甚么意思?”
音正师太听到‘老尼姑’三字险些拔剑刺向乔不许,剑只拔出半许,终究未曾出手,冷声一哼,道:“那风云教十二执法长老,转眼便来了八大执法,来势汹汹,在嵩山脚下等待许久,我恒山派下山便被他们拦截,倘若不是袁师侄的出现,我恒山派想要全身而退,绝无可能。”
乔不许不解下,自语得道:“风云教八大执法?我乔不许闯荡江湖,也不曾得罪过风云教,怎么就会找上了我。”
那音正师太却道:“你乔不许少要自作聪明,那八大执法要找得是叫做‘聆希珞’的女人,难道你是女人么?”
乔不许一怒,喝道:“你才女人呢,你全家都是女人。”
说完,轻‘咦’一声,笑着说道:“好像你们本来就是女人,而且全都是不近男色的女尼姑,哈,这说的没错呀。”
聆希珞坐在一旁的桌边,道:“刚才师太所言当真,那八大执法是为我而来?”
音正师太道:“没错,我与阁下也就两次相识,谈不上什么骗不骗的。”
聆希珞礼道:“多谢师太相告。”
音正师太道:“何须多礼。”
就在诸人停歇之际,袁绍峰忽然神色一凝,说道:“有杀气!”
众人闻声锁眉,一个小二走来,那小二手中托着盘子,那盘中有着两坛子酒,袁绍峰话一出口,忽然间,那小二将盘子向袁绍峰与音正两人身上一甩。
袁绍峰见状一惊,一掌猛力呼出,那盘子的酒坛子‘砰’的一声裂开,落地后那坛中酒水如蒸气般沸腾,冒着毒泡。
众人见此大吃一惊,均是惊道:“有毒!”
坐在另一桌的聆希珞将手中筷子一甩,已将那小二毙命。
与此同时,客栈外冲进一批人来,他们形同乞丐,从客栈四周涌进,将袁绍峰与聆希珞、音正等人团团围住。
这群人中,突然站出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男子,只听得他道:“聆希珞,收人钱财,替人消灾,得罪了,一起上。”
原来这帮子的人均是冲着聆希珞来的,袁绍峰拔剑挡去,只听乔不许道:“这个女人这边有我在,没人伤的着,袁兄弟放手一搏。”
却又听聆希珞道:“谁要你保护,我腿虽残了,但我也不是废人。”
话毕,袁绍峰早已以一敌众,袁绍峰数剑下连续放倒数人,可见来人武功平庸,却突然见得那开头说话的中年男子说道:“素闻华山派剑法,有独特造诣,今日倒有幸一会,赐教了。”
那中年男子看出了袁绍峰的剑法,知是华山剑法,当即提刀劈来,袁绍峰见他虎背熊腰,与他对上一剑,发觉力大无穷,这一下狂劈中,袁绍峰顿感手麻。
袁绍峰刚领教几招,只觉得来人武功刀法粗俗,可令袁绍峰出乎意外的是,这人刀法看似粗糙,毫无造诣可言,可对打起才发现大出意外。
对方每出一刀,在袁绍峰躲过后,竟又莫名的辗转反侧,使袁绍峰措手不及。
袁绍峰纵跃而起,双掌齐推,呼的一掌,打在中年男子的胸口,使其立时吐血。
中年男子又使怪刀,袁绍峰又是一掌呼出,却见的那中年男子竟后退间,顺手一提,一名男子刹那间中了袁绍峰的一掌,瞬间毙命。
袁绍峰见此大惊,神色露出意外之色,寻思:“此人好生卑鄙,竟拿活人做盾牌,与邪教一般无二。”
当下那男子顺手一扔,袁绍峰呼掌而出,那男子稍一失神,刀身侧过,挡住一掌,却也被一股劲道冲退了丈许。
袁绍峰未料到此人看似粗人,身手竟这般轻巧敏捷,能一而再再而三的避开他的掌法。
那男子大声一喝,凌空一跃,那怪刀法又来,袁绍峰刚一站稳,那男子猛地暴喝,却见他刚一冲来,脚未落地又狂劈而起。
袁绍峰双手合十,又瞬间展开,一股排山倒海之力,如滔滔不绝的巨浪,汹涌而起。
这一掌下去,登时将那男子一下冲的破门而出,那男子刀法神妙,其速虽慢,却力道十足,倘若不是九阳神功太过刚阳,却掌法精妙,也未必能胜。
那音正师太所对付的三人也非等闲,但音正师太终究是一派之长,武功又怎会差,就在袁绍峰击退那中年男子的刹那间,音正恰巧将那三名男子击垮,使得三人倒地不起,却并未昏死,而是因伤过重,难以起身,被数个小厮搀扶而起。
乔不许说是保护聆希珞,可对好战的他而言,一下便被三四个好手给引去一边,不顾聆希珞之危,却在袁绍峰击败中年男子之际,有两个身法颇好的青年人袭向聆希珞,可聆希珞虽腿脚不便,但也武功不凡,其内力更是深厚。
就在两人近身时,聆希珞轮椅一转,手中倏地间激射出数枚钢珠,那钢珠速如奔雷,夹破风之势,呼啸而过。
待众人看清,却见的,一人喉咙中招,另一人额头中招,两人双双毙命于聆希珞的手中。
与此同时,那中年男子突然提刀迅速冲来,袁绍峰正背对于他,只见袁绍峰刚一回过神来,就已中刀,昏迷过去。
唐云见此,大为失惊,钢针激射而去,连续数下,被那男子格挡弹开,那男子竟转身向他迎来,唐云一惊,左手成掌,右手成爪,如鹰爪,待得男子接近下,右爪一勾,将那大刀扣死不放,紧接着唐云左掌呼出,打在男子胸口,男子飞身落地,猛喷大血。
却见那男子掀衣一看,只见得胸口中掌处,漆黑如墨,疼痛难忍,面色惨变,惊道:“这是……大冥神掌,你是……。”
话未说完,却听得唐云厉声喝道:“还不快滚!”
那男子只吓得连滚带爬的出去,带着剩余之人,更不敢逗留,匆匆离去。
只待得众人离去,唐云一把扑过,从怀中取来金疮药,敷在袁绍峰的胸口,以一块细长布包裹起来,却听得一女尼说道:“这帮子人,难道就是风云邪教的人么?下手好生歹毒,难怪七大门派要将他们铲除。”
唐云喝道:“放屁,没有确凿的证据,就不要胡言乱语,别把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都和风云教掺和在一起。”
那女尼吓得不敢再说话,众人皆知,唐云是因为袁绍峰之故,才口无遮拦,也不见乖。
音正师太道:“大冥神掌?不知足下是何许人也,竟会这失传近三十年的大冥神掌。”
唐云扶起袁绍峰,道:“天下武功,博大精深,难道有人会这种功夫,就一定是坏人吗。”
音正师太寻思:“这少年竟会失传已久的大冥神功,也不知和三十年前被七派所灭的大冥门,有何关系。”
转念又想:“倘若这少年和大冥门无关,那又是何许人也,何人所传,以他刚才的掌法来看,这套神掌,最少练了十年有余,岂不只有六七岁时,就开始修习。
这大冥神功曾是中原大冥门的独门绝学,阴狠歹毒,虽大冥门早已不复存在,但这魔功重现江湖,终究不是什么好事。
看这少年,面冠如玉,倒也生的俊俏,难道大冥门虽不复存在,其传承却一直都流传于世?倘若这少年,果真是大冥门的遗传弟子,那就真的大事不妙了。”
可音正师太终究不放心,忽然问道:“难道你是大冥门的遗传弟子?”
唐云笑道:“师太在害怕吗?虽然大冥神功,出自失传已久的大冥门,但大冥门早已覆灭半百年,有没有又有什么关系,不过这武功,倒真是一位大冥门的后人传于在下。”
音正师太说道:“三十年前,大冥门被七大门派所灭,但门派虽灭,可总会有漏网之鱼,谁又晓得你是不是大冥门的遗传弟子。”
唐云说道:“师太尽管放心,倘若我唐云有所歹意,也不会和诸位坐在一堂,早就投了风云教,来报复你们七大门派了。”
音正师太心想也是,又寻思:“倘若这少年真有歹意,刚才也不会鼎力相助。”就道:“看来是错怪了你。”
唐云笑道:“师太有所误会也在所难免,毕竟这门功夫,确实歹毒,我也是第二次使用。”
唐云又道:“师太,有一事我不明,为什么,人人都怕听到大冥门的名字?”
音正师太道:“少侠有所不知,大冥门曾是中原一个门派,可由于行事太过残暴,祸害武林,所以渐渐成为了一个魔门,一心想吞并中原武林。
当年大冥门的根据地,也就是现如今的风云教根据地‘鬼哭林’,大冥门中,人人残忍无道,令人闻风丧胆,渐渐成了人人见而株之的门派,当年我还是恒山派弟子时,在嵩山大会上,我就听到华山派提出意见,联合青城派和少林寺,组建七大门派,围攻大冥门,一夜间,大冥门不复存在,大冥门门主也走火入魔,七大门派将其头颅悬于城门之上,以示惩罚。”
唐云长‘哦’一声,若有所思,问道:“师太,七大门派真的这般强悍吗,可在一夜间,铲除大冥门,还真是能力匪浅,却又为什么,如今连风云教都打不过呢?”
音正师太叹了口气的道:“此事说来惭愧,如今七大门派已无往昔辉煌,加上风云教并非大冥门。”
唐云道:“师太觉得,大冥门与风云教,孰强孰弱?”
音正师太沉默,却忽然听到远处的阳本松说道:“风云教!大冥门只是残忍,并非很强,而风云教不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