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大洋路上的暴风雨
- 情迷意乱,那辆澳洲巴士
- 沈志敏 宋来来
- 12781字
- 2015-12-31 17:10:02
(一)
黑色的西门大铁桥如同高挂在墨尔本西面的空中,横跨海峡。
去十二门徒景点的路是从西门大桥开始的,从桥上可以俯视周围壮观的景色,许多高楼大厦都在脚下,还有蓝色的海水和弯弯曲曲的河道。
海伦告诉大家:“我们今天的行程是观赏世界上独一无二的自然奇观,十二门徒。当车在桥上走的时候,你坐在车里,不,你好像张着翅膀,感觉如同飞在天上的鸟。大家有没有这种感觉。”
大家一起说:“有!”
穆哈哈穿着一身宽松的黑色套装:“我感觉好像自己是天上的雄鹰,展翅翱翔。”
花艳丽说:“我看你今天像乌鸦。”
“我看还是海燕比较好,瞧,那边飞来一群海燕。”阿龙连忙端起照相机。
鲍导好像也焕发了青春:“我们年轻的时候读的就是高尔基的书。‘啊,天空中亮着黑色的闪电,海燕呼唤着,让暴风雨来的更猛烈些吧!’”
阿龙说:“天气这么好,你可别瞎呼唤什么。”
海伦又告诉大家,这是澳洲第一大吊桥,实在太高了,就像是天上的桥。有人把这座西门铁桥评为澳洲自杀的首选地点,不少想不开的人,或者是想得太开的人,爬过桥栏,仰望蓝天,纵身跳入蓝色的大海,灵魂仿佛融化在空气中,飘飘扬扬地去和上帝会晤。前几年有一个金发女郎开车到桥上,把自己的女儿扔下桥去。报纸上说她是因为婚姻太累,恨死自己的老公,才把女儿扔下去的。“瞧,这就是那个扔下去的位置。”海伦指着外面的一处桥栏。
“哪里哪里?”阿龙赶快抓镜头,“恨老公,就把女儿扔下去,这是什么逻辑?”
“恨死老公,应该是把老公扔下去才对。”李娜娜也发言了,朝后瞅了一眼,隔着几排位置,看不见前夫亨利张。
后方的美女作家说:“老公太沉重,她扔不动,所以才选择了扔女儿,这是她报复丈夫的行为。同样是女人,我不赞同她的做法,但我理解她的行为。”
她身边的穆哈哈说:“你理解什么?那是个神经病。我在一份资料上看到过,现在全世界发神经病的女性数量越来越多,有的平时看上去不像神经病,但在一定的情况下会被诱发出来,我估计这个女人就是这种情况,不然女性不可能会这样惨忍。”
花艳丽不买账:“资料上明明说,现在男人发神经病的越来越多。美国有一个男律师,白天给人当律师,一到夜里就出门去抢劫,双面人,精神分裂,不是神经病是什么?”
穆哈哈说:“可是男人不会把自己的孩子朝桥下扔,男人最多是自己跳下去。”
王峰插上话来:“朝孩子泄气算啥本事。她扔不动男人,可以给那个男人下点药。”
“哇,只有老山东站在我们的妇女的立场上,是爷们。对,就应该给坏男人下药。”花艳丽拍手。
董大发也来劲了:“老山东,你那鼠药公司里,有没有卖那种药?”
夏寿礼嘴更邪:“一起喝酒的时候,你可别给老董下那种药,图谋他那块金子。”
海伦说:“好了,好了,越说越离谱了。现在谁也别想往下跳。大家再看看外面的桥栏,上面都装了铁条,比两个人还高,这是维多利亚州政府为了防止此类事情的发生,采取的防范措施。”
阿龙说:“真想跳,还是可以爬上去的。”
平时很少说话的亨利张突然发言了:“人的生命最重要,我们澳大利亚人是很尊重生命的,把生命放在第一位。”
“你们澳大利亚人尊重生命,我们中国人就不尊重生命了,那个扔孩子的金发鬼婆子不就是你们澳大利亚人吗?”李娜娜偏要和前夫较劲。
“这是个别情况,我说的是全澳洲社会对生命的尊重,这是两个概念,不能混淆。”
“说啥呢?我听说一个女人大热天,把小孩子扔在车里,自己去赌场赌钱,赢钱回来,孩子已经在车里焖死了。这种事只有你们澳大利亚人干的出来。”李娜娜举例反驳。
阿龙说:“好像是一个移民来澳洲的中国女人,报纸上这样说的。”
前面开车的雷哥听见了他们说话,插了一句:“是一个黑头发的越南女人。”
“不管什么国家的女人男人,在洋人的鬼地方一住下来,学坏的多,学好的少。”李娜娜还是不服输。
夏寿礼问:“那你怎么还要送儿子到澳大利亚来?”
“以前是外国条件好,现在中国条件也不差。这不,我就是想把强强领回中国去。”
强强说:“妈咪,你不能代我做决定,我还没有想好呢。”
“听我讲两句,听我讲两句。”鲍导干咳了一下喉咙,“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现在全世界精神病的发病率确实越来越高,这是为什么呢?与古代社会相比较,现代人的毛病太多,人心越来越浮躁,心理疾病是魔在人身上的一种体现,反映的当然是一种恶,用中国的老话来说,就是鬼迷心窍。那个女人当时扔孩子的行为,已经不是她的正常行为,而是魔在操控着她的大脑和四肢。”
阿龙问:“那你说,法院应该判她有罪呢,还是判她身上的魔有罪?”
“这不是法院能够判决的事情,也不是科学能够解决的问题。人类心灵的疏导,是天上的神通过地下的圣人和智者,由圣人和智者引导芸芸众生走出愚昧的道路。”
“什么意思,又是你管辖的事情?你不会说,今天路上又有什么一灾一喜吧?”
“路途可能会有点曲折,但很平安,今天是去十二门徒,十二门徒都是耶稣的弟子,都是圣人。本人对于当今世界的人类心理的各种情况都有过分析和梳理。圣人肯定比那些骗钱的心理医生有智慧,西方有耶稣基督,中国有孔子有老子有庄子,印度出了位释迦牟尼,那都是古代时候的事情。今天这个花花世界,看上去让人眼花缭乱,其实人性和人心,古今时代没有多大区别,当然也会有不平凡的智者诞生,智者就是黑夜里的一盏灯。”
阿龙说:“我坐在你边上既荣幸,又有点害怕。你好像也不是凡人,让我瞧瞧你的脸,像电灯泡还是像手电筒。等会儿到了十二门徒的景点上,我好好地给你照几张,说不定你的背后会出现什么光环金圈。”
“人类走过的路途,有时候狭窄,有时候宽阔。基督说,让我们‘走窄门’……”鲍导还在发挥。
巴士下了大铁桥,就是宽阔的高速公路。
车上的人大概是累了,一个一个地闭上眼睛,那个老山东王峰竟然打起了呼噜。海伦看看大家,没有一个睁眼的,好像都睡着了。她心里一乐,心想自己也可以休息一下,少说几句,然后说:“从这儿到十二门徒还有点距离,大家正好休息一会。快到的时候,我会叫醒大家。”
没有想到那个打了两下呼噜的老山东又睁开眼睛,高声问道:“你说的一点距离到底是多少?十几公里,几十公里,还是上百公里?”
海伦心里咯噔一下,这就开始了。海伦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因为她不敢照实说三百公里,游客们听说这么长的路途准炸了,可不回答也不行啊。导游经常碰到这种难以清楚地说明的事情。
突然,雷哥开腔了:“车开一百多公里后吃午饭,吃完饭再走一百多公里就到了。”
老山东仍然冲着海伦说:“一百多公里再加一百多公里就是二百多公里,这二百多公里是一点距离吗?”声音也提高了。
“不会是三百公里吧?我们河南去山东也不用走这么多路,你们旅行社真是瞎搞,跑这么远干啥,吃饱了撑的。”董大发也睁开眼睛。
“出国旅游花大钱,钱都花在巴士上,要坐巴士我们不会在国内坐吗?也不用花那么多冤枉钱?”夏寿礼挺会分析。
车上的游客眼睛全都睁开了。海伦心想不好,这一车游客从来没有消停过,都不是省油的灯,每次碰上这样的游客都是很倒霉的,不光要“挂蛋”,还要挨骂。
牛县长发话了:“出来旅游,总要走点路,大家包容一点。”
“十二门徒是我们墨尔本最美丽的风景区,我去过不止一次。”亨利张也说话了。
一下子气氛就有了转变,海伦心里挺感谢后面两位帮助解围。
大家又陆续闭上了眼睛,老山东降低声音:“这姑娘讲话没谱。”说完把眼睛也合上了,不出两分钟,又打起了呼噜。
(二)
半个多小时后,乘客们感觉到车速慢了,路途弯曲。
那个玩电脑的跳跳突然叫道:“大海,我看到大海了!”坐在前面的晶晶也叫起来:“看到了,我也看到了,像蓝宝石一样。”大家都纷纷睁开眼睛,发现一块一块的蓝色,出现在公路边的树丛之间,那就是南太平洋。
海伦在电喇叭里叫道:“大家都睡醒了吧?现在我们已经离开了高速公路,走上了弯弯曲曲的大洋路。中国的黄河有九曲十八弯,这条大洋路十八曲三十六弯也不止,如果谁有兴趣,可以数一数。”
开车的雷哥也在电喇叭里说:“还有,在这条路上的自动照相机特别多,专拍超速的车辆。所以大家在拍照的时候,如果使用闪光灯,请举一下手,不然闪光灯一亮,我就以为是一张罚款单,一亮,又是一张,再一亮,又是一张,还没有开到十二门徒,我就得把房子卖了。”
大家哈哈笑了起来,董大发问:“一张罚款单是多少钱?”
雷哥回答:“那还要看超速多少公里,一般的一张二百多元,比我一天的工资还多。”夏寿礼说:“两百多澳币,折合一千多元人民币,澳大利亚政府真能砍人。我死也不开车。”
亨利张接话解释道:“那是因为这条车道上弯路多,车速快了,容易出危险。这也是澳洲政府关爱生命的一种做法。”
“什么事,到了他嘴里就有理了,歪嘴和尚念经。”李娜娜咕噜了一声。
“妈咪,爹地有时候讲得也对,我们安娜老师也是这样说的。”强强为爹地帮腔。
“你别老帮着他,让他吃了罚款单就不会这样讲了。”
“爹地上个星期刚收到一张罚款单二百多元,说牛排也吃不起了,就让我吃薯条抹Tomato sauce.就是番茄酱。”
“就该罚他。儿子以后跟妈妈回中国去,你想吃什么,妈妈就给你做什么。”
“这段路为什么叫大洋路呢?因为路边毗邻的海洋就是南太平洋。这条大洋路可是大有来历的。”海伦引经据典,讲了一段故事:
大家知道,在中国的内陆腹地有一条很有名的公路叫“滇缅公路”,从中国的云南连接到缅甸,那是在二次世界大战时,中国为了抗击日本军队,方便得到外援的物资,在崎岖的山岭里由千万名老百姓担任民工,历尽艰辛,建造起来的一条公路。澳洲的这条大洋路建造得更早,第一次世界大战结束时,参加一战的澳洲官兵从欧洲战场返回家园。战争为澳洲带来的是经济全面萧条,很多退伍官兵没有就业的职位。澳洲政府为了解决这个社会难题,改动计划,提前启动了建造大洋公路的工程。
这条路是修建在南太平洋沿岸的一段风景秀丽,奇特壮观的的峭壁上,沿袭和扩展了当年牧民们走出来的一条小路。1918年筑路的技术水平和设备远不如现在,无法修成一条宽阔平坦的大路,只能把那条放牧的小路扩宽,铺平,处理,装饰路面,就是大洋路的前身了。现在的大洋路,是经过近百年来不断地维修、保养才成了今天的样子。大洋路全长二百多公里。时而展现在悬崖峭壁上,时而伸进密可遮天的热带雨林中,跌宕起伏,蜿蜒曲折。如今,沿着澳大利亚海岸线绕一圈,都建造了公路,有几万公里,统一的名称,都叫一号国家公路。
看来,中澳两条有名的公路都与战争有关系,连接着世界上两次最大的战争。只是,一个是为了战争的胜利,另一个是为了战争的结束。
“有意思,有意思。两条公路都是一本历史书。”牛县长很有水平的样子,“小马啊,读万卷书,走万里路。这次带你出来,也是让你在旅游途中长一些见识。”
“牛县,您的教导我牢牢地记在心里。”马秘书诚恳地说:“这条高高低低弯弯曲曲的公路至少让我得到了三点体会。”
“哪三点体会,说来听听。”
“一,人生之途不会是平坦的,总得经过一些曲折。人从小长大,都是在曲折之中成长起来的;二,当年红军二万五千里长征,那是从没有路的地方走出路来,爬山涉水,路途充满艰险,流血牺牲,无怨无悔,革命胜利真的很不容易。没有当年前辈们打下的江山,那有今天我们做官当干部的机会?三,我们今天的官场上,想做官难,想升官难,得经过一道道的坎,绞尽脑汁,吃不少苦头,最后才能得到甜头;如果想做一位为人民服务的好官,不谋私利,一心一意地给广大人民群众办事更难;做到像牛县这样修炼到家的干部,那可不是一天两天的工夫,那是难上加难。”
“小马啊,有进步,大有进步。不过有些想法还需要锤炼,不够成熟。有些想法,可以放在脑子里想,不可以放在嘴里说。还有些想法只是嘴里说说,不需要动脑子思考。”
就在这个时候,车外出现了一些建筑。海伦告诉大家“大洋路的一路上沿着海边,都是荒郊野林,只经过三个小镇,现在大家看到的就是一个,名字叫‘岸沟斯’,大家记住了三个小镇的名字,将来回忆起大洋路就会很清晰了。”
“记住了,记住了,不就是在‘暗沟里死’吗,瞧这一路上高高低低的,车好像在沟底下开,不顺。去金矿的路就是不一样。”董大发老想着金矿那回事。
夏寿礼也不阴不阳地接上话来:“不如直接叫‘暗沟死’,不是有一句话叫做‘暗沟里翻船’吗?我看在这条路上应该叫‘暗沟里翻车’才合适。老董,你看是吗?”
“是个屁。我可不想翻车,要翻你去翻。”
“咱们坐一辆车上,不可能我翻你不翻,要翻大家一起在暗沟里翻。”
李娜娜在前面也听到了,转过脸斥道:“夏老板,你这张臭嘴,少说两句。”
过了“岸沟斯”,道路更加崎岖,但眼界开阔了一些,天空一片湛蓝。
(三)
今天还真是一个好天,万里无云,春风拂面。车上大部分游客欢声笑语,表现了他们极佳的心情。大洋路高低不平,十八曲三十六弯的路况,巴士时快时慢,上上下下,屁股下有点颠簸,但这非但没有让客人们感到难受,反而感觉有点刺激,增加了客人们的兴趣,两眼望着车窗外,一幅幅不同的自然画面扑面而来。
司机雷哥也受到了游客们的感染,电喇叭里传来他的声音:“各位,其实去大洋路有三种天气最佳:第一种,阳光明媚,就像今天的天气,大家看仔细了,在这个季节,海面上经常有鲸鱼出没,有一种很大的驼鲸,是海上的骆驼,肉眼就能看见,它们像小山坡一样的背上能喷出的水柱,一束束的,一喷几丈高,这是南太平洋上特有的奇异风光。”
不一会,举着望远镜的恰恰叫道:“看见了,我看见了!”
“让我看看,让我看看。”晶晶伸手拿过恰恰的望远镜,“哇,真的,一条、两条、三条,好几条大鲸鱼在喷水。阿姨你也看看。”她把望远镜给朱丽娅。老太太说:“我以前也看见过,鲸鱼很可爱,大自然中有许多让人们喜爱的事物。”
大家的目光都转向那儿,巴士转了一个弯,眼前一望无遮,鲸鱼在海中嬉戏的场面,让游客们雀跃不已,纷纷抢镜头拍照,后面的背景是醉人的大海。几分钟后,车又转了一个弯,鲸鱼不见了。
雷哥接着说道:“第二种是阴天却不下雨,路边是丛林,丛林后面的大海具有一种朦朦胧胧的美感,像一首朦胧诗。”
“这位司机大哥也懂朦胧诗,和我成同行了。”穆哈哈拨了一下琴弦。
“你以为就你懂,朦胧诗已经是古董了,现代派节奏要快,叫快枪诗。”美女作家的手指做了一个手枪的姿势。
“我不懂,还是你不懂?诗不分古今,只分好坏。古代苏东坡有一首写西湖的诗,就是描绘这种朦胧美的感觉,”诗人大声念起来,好像是要让全车厢的人都听见,“‘湖光潋滟晴方好,山色空蒙雨亦奇。欲把西湖比西子,淡妆浓墨终相宜。’前边的杭州姑娘,我说的是不是?”
前面隔排的雯雯听见穆诗人的诗和喊话,心花怒放,受宠若惊,连忙回答:“你说的是我们杭州的西施吧?中国第一大美女。”
包金银拉了一下雯雯:“小心点,这个诗人嘴太甜,瞧他身边的那个美女作家,已经被他玩得不大正常了,我可不让雯雯被他勾引走。”
“话从诗人的嘴里说出来,就是和我们不一样。”雷哥继续道,“第三种是下大雨。雨天走大洋路很刺激,尤其是下暴雨的时候。滂沱的大雨和南太平洋掀起的巨浪连成了一片,让人有了那种置身于惊涛骇浪之中的感觉。这三种天气,可以让我们从三个不同的角度来观赏和感受大洋路的魅力。”
“想不到这位司机大哥讲话还有点文采,真是人不可貌相啊。”牛县长给予了肯定和称赞。
“那是,你们可不要小瞧我雷哥,他肚子里货可多着呢。”海伦嘴里说着,心里却在想雷哥说的三种天气,昨晚她已经看了天气预报,说南太平洋边上,晴转多云有时有雨。但眼前这个蓝色的天和蓝色的海,怎么也看不出一丁点下雨的迹象?可是墨尔本附近的天气真是说不好,经常是相距几里路,那儿下雨,这儿不下雨。海伦绝对不想雨天走大洋路,从墨尔本出发走大洋路,到十二门徒,再从伦敦桥返回墨尔本这一圈是将近六百公里,雨天走这条路,除了怕路滑,还要随时当心路旁的峭壁会不会滑坡。以往每次走这一段路时,海伦总能看到路边有一两块石头,一看就知道是新掉下来的。但也没看到什么报道,说大洋路边的山崖上掉下来的石头砸翻车砸伤人的消息。可每次下雨车子经过这个地方,她总是心里有点怵,当然每次过后就忘了。事实上,政府的专职部门对这条路况的安危一直都有很妥善的措施,例如在滑坡较多的山坡上面,都盖上了牢固的铁条的网罩。但是,司机、导游还是不愿意雨天走大洋路。毕竟有“万一”,谁碰到谁倒霉。
“走了这么多路,为什么我们没有碰到袋鼠啊?”晶晶清脆地问了一声。
“你也喜欢袋鼠?”斜对面的跳跳把手提电脑传给晶晶,一个健壮的红袋鼠好像要从屏幕上跳出来。
晶晶感到在什么地方看到过这个图片:“我好喜欢,你从哪儿照下来的?”
跳跳说:“澳大利亚的一个旅游网站上,我很喜欢,就把他放进了我的网页。”
“不是说澳大利亚的袋鼠比人还多吗?我们就是在动物园里看见过袋鼠,并没有在外面碰见过袋鼠,真没劲。”晶晶一心一意想看袋鼠。
“大洋路上很少碰到袋鼠,要到夜里,袋鼠才跳出来,我们不可能等到夜里。不过午饭以后,我们的车会经过一片桉树林,可以看到树上的考拉,澳大利亚的小树熊,很可爱的。”海伦瞧见前面的路上出现一个木头架子,对大家宣布道,“纪念碑到了,我们在这里停车五分钟,让大家照张像,就五分钟,不能超时。”
大家下车后,看清楚公路的两旁和空中有一个树木架立起来大木架子,有点像天桥,但又不是桥。
牛县长问雷哥:“纪念碑在哪儿?”雷哥说:“这个木架子就是纪念碑,当年的大洋路修到这儿,条件很艰苦,有不少人员死伤,为了纪念打造这条路的艰辛和修路死伤的复员官兵,他们就放倒几棵树,建起了这座木头纪念碑。”亨利张补充说道:“在我们的观念里,纪念碑应该是石头垒起的,大理石砌成的,可是质朴的澳大利亚人只用木头建起这座独一无二的纪念碑。”
小马说:“木头没有石头长久,木头烂了,纪念碑也就没有了,后辈就会把这件事忘了。”
亨利张说:“澳大利亚人不讲永恒,也不在乎什么天长地久,他们活得很轻松,这也是他们的生活态度。”
“瞧你爸那张狗嘴说的,活得轻松。”边上的李娜娜对儿子数落前夫道,“怪不得他老是换老婆,八成也是让澳大利亚给教坏了。”
“爹地把你换成崔茜阿姨是在中国,以后才在这里把崔茜阿姨换成玛丽阿姨,又把玛丽阿姨换成杰西卡阿姨。你不能把爹地的嘴巴说成是狗嘴,狗嘴只会叫,不会说话。”强强振振有词。
“我发现你现在说起话来也是一套又一套的,教育起你老妈来了,是不是跟着你的爹地学的。你说的那些阿姨,全都是小妖精,只会花钱,不会挣钱,哪一个能和你妈比?你爸和她们好,是自找苦吃。”
“妈咪,你说的也对,爹地每次和阿姨离婚,都要分掉一半财产,我们住的房子也是贷款买的,现在才付清百分之三十的钱。贵一点的东西,他也不敢给我买。瞧我的手机,我们同学哈利的手机比我的手机新三代。”
“再找一个阿姨,他的钱就全分完了,用不着再折腾了,真是大快人心。你就跟着你妈回中国去,妈给买最新一代的手机。让你爹地饿死在澳大利亚,这叫报应,活该!”
“妈咪,澳大利亚没有饿死人的事情。爹地也不用找阿姨了,要找就找妈咪吧,也不用分掉一半钱了,爹地的钱和妈咪的钱放在一起,我们家就是百万富翁了。”
“你这话是从哪儿来的,是不是你爸教你的?”李娜娜警惕起来,现在她可是千万身价的单身富婆,动她脑筋的是大有人在。
“没有,是我自己这样想的。妈咪,你说好不好?”
“不好,我才不会去和那个没良心的男人在一块过呢。”
(四)
巴士又上路了,很快就到了第二个小镇,名叫“廊镇”。以前这儿只有几个度假的小屋子,到了旅游季节才会有人来,平时街上一个人影也看不到。现在旅游的人多了,政府才扩建了这个小镇,虽然有人在这儿买了度假屋,但住在这儿的居民还是不多,都是依靠旅游业为生的。
“人不多,这个荒郊野岭的地方,是不是狼特别多,所以叫狼镇。”夏寿礼的嘴又来了。
海伦解释道:“这是译音,和狼没关系。英文中的狼叫窝尔夫,有个旅游鞋叫狼牌。从1936年开始澳大利亚就没有狼了,也没有狮子、老虎、豹子,都是些比较温柔的动物,最凶的动物鳄鱼在水里。”
“知道,知道,我这不是开玩笑吗。”夏寿礼推了董大发一把:“你怎么不说话,还在想挖金子啊?这大洋路上没有金子,不是暗沟就是狼。”
海伦又告诉大家,澳洲政府机构和中国的政府机构不一样,中国是中央、省、市、地区、县、镇村等多级政府机构;而澳大利亚只有三级政府,联邦政府、州政府和市政府,大市小市级别都是一样的。
大洋路上的第三个市镇叫“阿波罗”,大家都说这个名字好听,像是美国的宇宙飞船。这个镇也比其他两个镇热闹,十几辆旅游车都停在这儿,街道两边,人流如注。这里有一个五星级的宾馆,好几家饭店,还有一家名叫“凤凰餐厅”的中国饭馆。车在对面停下,海伦宣布:“午饭就在这家凤凰餐厅里吃。”大家一片欢呼。
董大发说:“早知道中午能吃到中国菜,夏老板,出门应该带一瓶酒厂里买来的葡萄酒,好好喝几口。”
夏寿礼说:“不管是吃喝玩乐,还是吃喝嫖赌,吃都在第一位,我们中国人就是明白人。老董,我看你今天在车上一直没劲,这会儿听到吃的,来劲了吧?下次一定把好酒捎上。”
老山东也凑上来:“娘的,洋人的东西吃了和没吃一样。今天好好喂自己一顿中国餐。”
“小心,过马路看着车辆。”马秘书拉住他们几个:“这里不是金牛县,过马路大摇大摆,被车撞倒,牛县长也管不了你们。”
海伦领着大家过了马路,走进了饭馆。这家餐馆装饰不错,有点中国古式古香的氛围,一大一小两个厅,大厅的醒目的位置上按中国传统供着财神爷,墙上挂着龙凤飞舞的装饰画。客人坐大厅,八个人一桌,刚好三桌。今天走大洋路出门早,有的人早上起来来不及吃早餐,旅游车上还有一个吃喝东西要罚款的规定,再加上一路闹腾欢呼,他们的肚子早空了。
海伦和雷哥被服务员领到里面的小厅吃偏食。从早上到现在已经六个多小时了,雷哥和海伦已经是饥肠辘辘,服务员端来两菜一汤,海伦坐下就吃,吃了一口想起什么,放下筷子问雷哥:“这些人在中国都是吃客,这里的饭菜能让他们满意吗?”
雷哥说:“肯定是不满意啦,就看他们饿不饿了。”
海伦刚要说什么,那边大厅传来一阵嘈杂,海伦赶紧跑出去。瞧见每桌八个人坐得好好的,可是一双双眼睛都看着桌上的菜发愣,没有一个人动筷子。看见海伦跑过来,老山东第一个开口:“就让我们就吃这个?”
海伦没敢回答,一路小跑回到小厅,翻出挎包里的行程单,又一路小跑过来,翻找关于今天午饭的那段,都是长风旅行社预先和这家凤凰饭馆订好的菜单,上面写着团餐,五菜一汤。海伦数了数桌面上是一大盆汤,五个菜。这才回答说,对呀,就是吃这些。旅途中时间紧,不可能让大家喝酒吃大餐。大家抓紧时间吃饭,吃完了,我们还要赶路呢。”
老山东吼道:“什么大餐小餐,这是人吃的吗?”
大家七嘴八舌地议论起来:“我们在中国都不吃这些,这在中国也就是民工才吃这个。你看看这土豆丝切的,比筷子都粗,怎么吃呀?这是鸡肉吗,瞧着就像烂白菜,能咽进喉咙里吗?不吃了,不吃了!”说着金牛县的几位站起来要走。
海伦急了,又不敢得罪游客,赶紧说:“我知道各位都是大老板,有钱,从来不吃这么低档的饭菜,但咱们不是出来玩吗,时间紧,没有时间吃大餐,再说了,这行程上写着团餐,五菜一汤也是经过你们认可的,旅行社早就安排好的,我也没有什么办法。请大家多包涵。”海伦的表情是一脸无奈。
包金银站起来说话了:“我们也不怪你,美女导游,你把菜单拿来,我们自己花钱再点几个菜,这可以吧。”他这么一说,那几个要走的河南佬又坐下来:“同意包老板的提议,我们有钱。”一个个好像要掏皮夹的模样。每到这种时刻,这些平时较劲吵架的各方都会联合起来。
雷哥拿着菜单来给海伦解围:“当然可以。不过我给大家先讲清楚,这家中国餐馆是华人和西人合办的,菜单上的名字都是中国的菜名,用料也差不多,可吃起来的味道大不一样了,这是因为华人在澳洲毕竟是少数,而到中餐馆来吃饭的大多是洋人,菜做的纯正中国味,人家只是吃一次,品尝一下,要想让他们成为回头客,那饭菜的口味必须向洋人的嘴巴靠一靠。这样一来老外吃得可口了,中国人吃起来就有点差劲。你们这团餐是中国老板阿汪自己做的,我刚才去厨房看了,这会儿中国老板早就做完走人了。你们现在点的菜,就是洋人二厨麦克做了,他只会做中西结合的那种,所以我劝大家,凑合着吃吧,这些菜至少是纯中国味,你们再要让麦克做几个菜,吃起来更不知道是东南西北了。”
大家拿着菜单看来看去,也不知道如何是好。
牛县长看了雷哥一眼,嘴里言语了一句:“姜还是老的辣。”
海伦说:“我看大家还是将就着吃一口。大洋路上只有这三个小城镇,过了阿波罗镇再也没有饭店了,更别说是中国餐馆了,到时候肚子饿着,身体可是自己的。”
大家听海伦这么说,也觉得没办法,只得不情愿地拿起了筷子。
老山东夹了一块白鸡骂道:“娘的,汪老板做的菜还是这个鸟样,如果在中国开饭馆,三天就倒闭。”
“老子还想喝一口呢,真倒霉。今天挖不到金子,挖土豆条了。”董大发的筷子伸进装着土豆条的盘里。
“你还没有喝就高了,今天去的是十二门徒。我没有把葡萄酒带上车,是一个正确英明伟大的决定。”夏寿礼有点得意。
“假凤凰,假凤凰。”“假中国餐,假中国饭馆。”“应该在澳大利亚开展一场打假运动,重点对象就是那些假中国饭馆,提倡真品牌,打击那些假冒伪劣的中国餐。什么汪老板什么麦克,全都拉出去砍了。”众人在餐桌上牢骚纷纷,胡说八道,但是筷子却不得不动起来。
瞧着这个景象,海伦和雷哥悄悄地溜回他们的小厅,他们桌上的偏食也就是一个糖醋古老肉、一个土豆条和一碗鸡蛋汤。不过,旅游点上有一个不成文的规则,司机和导游吃饭都是免费的,不然谁会把客人拉进你的店里。其实,饭馆老板早就把成本算在游客的菜盘子里了。
雷哥和海伦把饭菜一扫而光,走到大厅里一看,三张桌子上的饭菜也都吃完了,老山东让服务员再加一碗饭,把几个剩下的菜汤全倒进自己的饭碗里,嘴里嚷着:“菜太少了,我肚子还没有吃饱呢。”
那个夏寿礼说:“车要走了。你还要吃啊,刚才你不是说,不是人吃的吗?”
老山东吞下一口饭,用筷子敲着饭碗道:“娘的,就当它是三年自然灾害了,咱是咱爹,右派下放农村。”
雷哥悄声对海伦说:“看起来他们是真饿了。”
饭店里的那个厕所太小,也是忙得团团转,人们转进转出,门口排着十几位男女。董大发拉着腰带又发起牢骚:“什么破镇,还阿波罗呢,一个像样的厕所也没有。”夏寿礼刚从里面走出来:“快进去,快进去,轮到你了。”
雷哥在巴士边上抽了三根“魂飞尔”烟,游客们姗姗来迟,最后两个又是包金银和蔡雯雯。
(五)
巴士驶出阿波罗镇,道路一下子开阔了,好像又进入了平坦的大道,游客吃饱了,困觉又上来了,一个一个地闭上了眼睛。
平坦的路途又转入峰回路转的弯路,前面的山坡上出现了大片的桉树林子。雷哥停车在路边的山坡下。老山东睁开眼睛问:“又有什么花样?”
海伦问:“大家想不想看树熊?给你们五分钟时间。”
“想看!”晶晶第一个叫道。“我也要看!”跳跳第二个喊道。
“那是澳大利亚的国宝级动物,要拍照,要拍照。”阿龙已经站起身来。大家争先恐后地下车去看树熊。
到了树林边,有的人看见了,有的人还是看不见。阿龙眼尖,对着树上按快门。美女作家跟在他身后叫:“在哪儿,在哪儿?我怎么看不到?”穆哈哈说:“女人头发长,见识短,当然看不到。”
海伦指着一棵树上说:“看见了吗?它在树杈上坐着呢,树熊的颜色和树木差不多,要仔细看。”
花艳丽大叫道:“我看见了,看见了,它在吃什么东西?”
“它正在享受桉树叶子,这是上帝给它的天然食品。”海伦给大家讲起了树熊。
“树熊的样子很懒,一天之中,大部分时间都在树杈上睡觉,眼睛睁开就是吃,只有到把这棵树上的按叶吃完了,它才爬下树,然后爬到另一棵树上,继续吃,继续睡。按树是澳洲的国树,到处都有。成片的桉树林里,就会有树熊生存。树熊个儿小,身上毛茸茸的,对人和对其他动物都没有任何伤害,整天懒洋洋的样子,显得特别可爱。桉树的叶子是它们唯一的食物,那里面有一种化学成分,具有催眠作用,因此它们也就成了整天昏昏沉沉的一族。”
“除了吃,就是睡,它们好幸福啊。”晶晶也拿着手机拍照。
“它们也不知道玩,傻傻的,傻瓜一族也很开心。”跳跳说。
董大发手上捏着一片树叶对老山东开玩笑道:“王峰啊,我看这个桉树叶能让你做成蒙汗药。”
老山东很认真地说:“我也在考虑这个事情,听导游说澳大利亚到处都是这种树,树叶遍地。我拿几片回去试验一下,如果真的能制药,那可是大生意。我动员全澳洲人民捡树叶,低价卖给我,我马上变成王大发了。”
“可别忘了是我董大发的主意。”董老板感觉到一滴水掉在脸上,叫道:“树熊撒尿了,尿在我脸上了!”
“真的,也尿在我脸上了。”老山东也摸了一把脸。
“什么树熊撒尿,是下雨了。”夏寿礼脸朝着天空。
大家都感觉到了,树熊没有这么多尿,真是天上下雨了,雨点越来越大,雷哥招呼大家快上车,巴士又上路了。
墨尔本的天真是小孩的脸,说变就变,刚才还是万里无云的晴天,一片黑云不知道是从哪儿吹来的,黑云越来越大,顿时盖住了天空;紧接着是风声呼啸而来,风越来越狂,就像一根根巨大的鞭子抽打在巴士上;雨点变成了豆粒,变成了子弹,击打在车顶和车身上,很快就汇成一片暴风雨。
巴士在弯曲的道路上行驶,在高高低低的公路上跳动,在暴风雨中颤抖。路边就是悬崖就是大海,车上坐的大部分没有见过大自然的这种阵势,害怕了,不出声了,一片恐惧感笼罩在车厢内。
“那次我去九寨沟,巴士在江边行驶,我瞧见有辆车掉下去,好恐怖!现在我们的边上是大海,车会不会掉进太平洋啊?”美女作家一把挽住穆哈哈的臂膀。
后面的阿龙说:“鲍导,我记得,你一出门在那个大铁桥上就干嚎,‘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现在够猛烈了吧。哪有这么准的?你肯定不是人是鬼!”
鲍导说:“你放心吧,不会出事,我也不是鬼,只是比常人多睁开了一只天眼。”
前方的老山东也开腔了:“司机老哥,你能不能找个地方停一停,避一避暴雨。”
“不行啊,得赶路,不按时赶到景点,天黑也回不了家。”雷哥说着打开前面的车灯。前面一辆车也亮着灯开过来。
“天已经黑了,我们可不想死在这条黑道上,我还要把那块金子带回中国去呢,你停一停吧,老哥。”董大发已经是哀求了。
海伦一着急,脱口而出:“干爹开车三十年了,中国的东南西北,澳大利亚的南北东西,他什么路没有开过,什么阵势没有见过,这点风雨怕什么。大家放心吧。”其实,海伦的心里也有点害怕,这样突如其来的暴风雨很少见,可她的嘴里还必须拿雷哥说事来安抚客人。
乘客听了海伦的话,有点安静下来。
夏寿礼对董大发说:“这个美女导游叫司机干爹,这是怎么回事啊?”
“这你还看不懂,他们两个好着呢,帮来帮去,好的要穿一条裤子。在布里斯班的那个司机和导游老是吵架。”董大发继续发挥想象力,“如今叫干爹干女儿的,就像我们做老板和女秘书的关系差不多,不能说穿。”
宁波大佬包金银刚才瞧见外面的暴风雨来临,两眼一闭说:“听天由命,听天由命了。”现在又睁开眼睛。
雯雯嗲声嗲气地对包老板说:“美女导游叫司机干爹,我以后也叫你干爹吧。”
包金银摸了摸雯雯的手说:“还是叫我包总吧,听惯了。老天保佑今天不要出事。回国以后我们就去领结婚证,你就直接叫我老公。”
雯雯说:“你还没有和你老婆离婚,我们领不到结婚证。你说,如果出了事,我们要不要写遗嘱。我要和你埋在一起。”
包金银拍了她一下:“别瞎说,写什么遗嘱,我还要让你过好日子呢。”
巴士驶出树丛间的公路,此刻依然暴雨如注,但天色有点亮了,眼界宽阔了,那一边的大海也闪出了亮光了。雷哥在电喇叭里说道:“现在大家看到的就是暴风雨中的大洋路,我刚才讲的第三种景色。”
大家全转过脑袋望着车窗外,不远处的大海之中,是一片奇异无比的壮观景色,滂沱的大雨和南太平洋掀起的巨浪连成了一片,巨浪高达数丈,轰轰隆隆,排山倒海之势,在那巨浪上面,不时有闪电划过,从天边而来的滚雷炸响在海面上。真的让人有了那种置身于惊涛骇浪之中的感觉。
“这大概是上帝在发脾气。”雷哥双手握着方向盘,好像更有精神了,笑着说,“这次让你们都赚了,来一次大洋路,看到了大洋路上的两种面孔。”
暴雨还在车外吼叫,车轮在雨中滚滚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