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系统思想

2.1 系统思想和系统观

人类在自然界和社会上无时无刻不在和各式各样有形与无形的系统接触，自然就需要研究系统，认识系统，因而逐渐形成了运用系统的观点去分析和处理问题的思想方法，这就是系统思想。人们构建和运用各类系统，其运行和演化的基本原理和基本原则都是建筑在这种思想之上的。因此，对系统思想的研究是十分重要和必要的。

尽管有关系统的学科产生于20世纪，但在人类的发展史上，有关系统的观念的产生和发展却是极为久远的。自从有人类以来，在认识自然和改造自然的漫长过程中，人们逐步产生了朴素的系统观念。中国是一个有着悠久历史的大国，在古代的典籍中，有关阴阳、五行、八卦、经络、脏腑以及天人相应等观念，都体现了系统思想。古希腊的许多哲学家也提出过许多系统观念。这些观念和思想体现为对事物的整体、秩序和结构功能性的认识，但是，无论是古代的中国还是希腊，这些系统观念仍是朴素的，只能靠直觉和想象，带有明显的猜测性和思辨性。

自15世纪以来，由于近代自然科学的进展，归纳和分析方法有所发展，这种方法强调对自然界不断进行分解，将事物尽量分割和解剖为各个独立部分分门别类进行研究，这种还原论的思维方式适应了科学与技术的需要而逐步占据统治地位。但是，系统思想的发展并没有中断，对整体观和有机观以及进化的研究在哲学上有所发展，德国古典哲学家康德曾经明确地指出系统的三个特性：内在目的性、自我建造性和整体在先性。黑格尔的系统思想突出表现在他的有机进化整体观的两大原则：整体性的有机原则（整体与部分有着内在的不可分割的联系）、整体性的进化原则（有机体是一个不断运动、发展、进化的过程），这些为后来系统学科的建立起到了促进作用。

在19世纪下半叶的科学技术发展基础上，马克思和恩格斯批判地继承了康德与黑格尔的辩证法和系统思想，创立的唯物辩证法，是系统思维方式在新的科学基础上与辩证思维达到了新的性质上的综合，使系统思想取得了哲学的表述形式，从而使系统思想不仅成为科学发展的重要思想源泉，而且成为辩证唯物主义的重要组成部分。特别是恩格斯早在19世纪中叶就专门研究过自然科学的哲学问题，提出了许多系统思想和观点。他认为一切事物与过程，乃至于整个世界，都是一个整体，从宏观到微观，从无机界到有机界，从自然界到人类社会，各种事物没有不在相互联系、相互作用之中的。他明确地提出了相当于系统范畴的“体系”概念，第一次提出自然界的系统整体的客观模型，探讨了整个世界的层次结构。

我国系统学科的开创者钱学森在现代科学、技术、工程发展和国内外系统学科发展的基础上，提出将整体论和还原论综合集成为新的系统论的观点，在处理复杂系统问题上开辟了新的途径。

系统思想的核心是把事物作为一个有机整体来考量，由此延伸到事物的各种系统整体特性。本章的后几节将讨论这些特性。

我们通常所说的系统观是把事物作为一个有机整体来看待的一种视角。

系统工程的具体方法和技术是丰富多样的，人们在学习和运用过程中，往往重视具体方法和技术，忽视它们的基础——系统思想，这就很容易舍本逐末。为了有利于今后的讨论，这里先对某些系统思想做一些阐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