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梅花金表之谜(一)

办公室里一阵沉默。

龙飞终于忍不住说:“张局长,我断定这块手表肯定有问题,赶快送去作技术鉴定吧。”

“好!”张局长立即派局办的人将表送技术处,然后脸色凝重地说,“龙飞同志,我们来研究一下案情。市里要求我们在国庆节前必须破案,将敌特人员一网打尽。可以告诉同志们,这个案情有来头、有背景、斗争复杂、任务艰巨,较量才拉开序幕。您是侦破此案的主帅,有什么要求尽管提,我们保证配合好。”

龙飞说:“这需要我们双方紧密合作,请转告市领导,我们会全力以赴的。”

手表的秘密很快解开了,技术处报告说,手表机芯内安装了微型照相与录音发射器,形状如梅花,只有绿豆般大小,不仔细检查根本看不出。

为什么手表内是照相机窃听器而非定时炸弹?如果敌特是为了炸桥,小型炸弹不起作用,可以理解。但为什么要把手表送给曾倪呢?敌特肯定另有阴谋,或是声东击西,曾倪不仅是武汉长江大桥的设计者,还是研制造桥所需的特种材料的科学家,看来敌特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在龙飞的主持下,侦破组进行了讨论,大家充分发表意见,张局长与李炎都参加了会议。

会议决定:

一、这块手表留下,首先要查清它的来历;

二、要对曾倪实行暗中保护措施,并注意哪些人接近他,展开调查;

三、继续严查碎尸案线索,不能轻易放弃。

龙飞最后披露了他的个人意见:从绿色尸体与梅花手表来看,他可以断定是台湾PP组织即梅花党所为。对这些既狡猾又凶残的老对手,绝不可掉以轻心,而且时间非常紧迫!昨夜他与北京李副部长通了电话,李副部长说中央首长对此案十分关切,务必速速破案!

最后作了明确分工:由龙飞和雨琦负责侦查梅花手表的来历,因为他俩不是本地人,可以自由活动;由李炎负责组织本地警力,对曾倪实行保护,并排查可疑之人;由路明追查其他可疑线索,争取突破口。但互相之间要保持密切联系,分工不分家,一有线索,及时通报。张局长负责协调、支援。

回到住处,龙飞立即向公安部汇报武汉发现的梅花表经过,不无忧虑地提到这块表是从武汉市公安局张局长送出的贺礼中发现的。李副部长好像看透了龙飞的心思,沉吟片刻,果断地指示:排除干扰,引蛇出洞!并告诉龙飞一个意想不到的消息,根据省委组织部的报告并经公安部同意,武汉市公安局的张江局长已提任湖北省公安厅副厅长。考虑到目前的工作需要,他仍要兼任一段时间的市公安局长。并嘱咐龙飞,要想完成侦破任务,离不开当地公安机关的支持,注意处理好关系。当然,有事可以随时向公安部和他李副部长报告。

龙飞撂下电话,心情越发沉重。现在是敌暗我明,就说要查清这块手表的来历,已谈何容易!更何况在这么大的城市,要寻找一块手表的主人,真好比大海捞针。

雨琦很少见龙飞愁眉不展,提议先去收购钟表的店家探探路,也许能发现蛛丝马迹。龙飞欣然接受。

他俩打扮成一对有钱的夫妇,首先找武昌的老字号钟表店。

当他俩在武昌闹市区看到一家名叫前进钟表店的时候,就走进去碰碰运气。刚走到柜台前,店经理就笑容可掬地迎上前来,又是敬烟又是递茶。

龙飞扬了扬手表,开门见山地说:“我有个朋友有块手表,因急于用钱,想将手表脱手,开价就要五万。我看这手表半旧不新的,且既无品牌又无厂名,能值这么多钱?我想您是行家,请你帮我看看,估估价。”

经理只觉眼前一亮,待要伸手去接表,龙飞又揣进了口袋。

那经理见面前这位阔客仪表堂堂,谈吐不俗,身边又有这么年轻漂亮的夫人,想必来头不小,不敢怠慢,忙说:“同志您既然信得过小店,本人一定为您效劳。”随即眼珠一转,压低声音说,“这里人多眼杂,说话不方便,请跟我上面去谈。”

“那就劳驾了”,龙飞说着示意雨琦一起跟经理上去。

进了经理室,自称“鄙姓杨”的杨经理将办公室的门关上,果然清静。

当杨经理接过龙飞递上的白金手表时,失声惊叫:“呀,好一块白金手表!”

龙飞不动声色地问:“何以见得?”

“单这白金表壳、表带,已价值高昂,不过……”杨经理突然将话头煞住。

“有话直说,”雨琦笑吟地鼓励道。

“这……”杨经理将表又仔仔细细翻来覆去地看了几遍,心里盘算着如何开口,有心压价把它收进来,但话已出口,人家未必肯脱手。再说,店是国家的,赚的再多,对自己又有什么好处?不如做个顺水人情,交个朋友,多个朋友多条路嘛!于是斟字酌句地说:“表倒是好表,只是没有品牌、没有厂标,不好估价。如果您的朋友急需钱用的话,小店倒可以帮忙,六万元收下,不知同志你意下如何?”

龙飞心想:我说五万,他就出六万!但是生意人,讲得就是个利字呀,他不压价,反而抬价,倒叫我不好说了。这表你就是出六十万,我也不能卖呀,幸亏事先早与雨琦商量好对策,此刻用上了。

龙飞沉默了一会儿,故作神秘地说:“不满经理您说,你我是同行,我也是吃这碗饭的。”杨经理一呆:“哦,失敬!听口音,你们不是本地人吧。”

雨琦接过话头,装出缺心眼的样子,直通通地说:“我们是北京来的,上海也去过了。没人能识这块表的来历。我丈夫的朋友并非缺钱用。他和我丈夫打赌,如果我们能报出这块手表的家门,就将手表白送给我们。否则,我们就要把祖传的一幅唐伯虎的画送给他。我们还真被他‘将’住了。开始,我们把希望寄托在大城市,总以为大城市的行家见多识广。但一次次希望落空,白折腾了半个多月,只剩下一星期期限。后来有人提醒我们到武汉来试试,说老一辈中有人在武汉见过这块表。我们心想,对呀!武汉地处要冲、雄踞中原、承东启西、支撑南北、人才荟萃、藏龙卧虎,自古以来就是我国内地的重要商埠。来到武汉后传闻您杨经理精通此道,见多识广,才不揣冒昧,特来求教的。如果先生能帮上忙,我们是不会场忘记您的。”

这番话说得合情合理,不由杨经理不信,况且人总喜欢听恭维话。杨经理脸上绽开了笑容:“好说,好说”语气一顿,“虽然我也说不上这块表的来历,但可以给你们指条路,有个人倒可以去问问。”

“谁?”

“老广东。”

“他姓甚名谁,在哪个单位?”

“这我就说不清了。”杨经理想了想,又说:“我只知道他姓林,曾经是个钟表巨商。过去曾开过几家钟表店,可惜因生性好赌,把多年的家当全给输光。后来只得靠做钟表贩子糊口。但这更增加了他的阅历,是位罕见的钟表专家。现在已老矣,不知住在何处。”

龙飞与雨琦颇觉失望:“这可如何找他?”

杨经理是故意卖关子,“别着急,他活着,也肯定在武昌。我一星期前还在一家茶楼里见到过他。他瘦了,背也舵了,到底七十岁了。好像在那家春来茶馆。那些酒楼茶馆可是他收集信息,洽谈生意的好场所呵!”

龙飞闻言精神一振,紧紧握住杨经理的手,连声道谢。临走时又留下一个电话号码,说交个朋友,来日方长。今后有什么用得他的地方,也定当尽力。最后叮嘱:务必设法打听老广东的下落,有一消息,立即通知。但对他俩今日的造访,不可对外人说起。

杨经理以为他们害怕走漏消息,会遭打劫,怎么会想到他们是公安部的侦破大员呢!

闹钟叫醒金炽时,已是日上三竿。他翻身跃起,匆匆漱洗打扮一番,便直奔秋盈家而来。

秋盈请了病假在家,爸爸去了单位,妈妈出去买菜。她正躺在床上想着心事,忽听门铃响起,保姆开了门:“哟,是金先生,请进!”

随即传来金炽的声音:“你家夫人在吗?”

保姆调侃道:“呀,你不是来看我家小姐的,那让你白跑了,夫人不在家。”

“哦,不不,我也是来看小姐的,她在吗?”

保姆掩咀一笑,“小姐在等你呢。”

秋盈在心里骂小保姆多嘴多舌,该死!但又觉得一种莫名其妙的冲动与期待,情不自禁的脸就红了。

金炽来到她的房门口,门虚掩着,他轻轻叩门,问道:“秋盈,我可以进来吗?”

“请进!”秋盈的声音有些颤抖。

金炽进门,一眼看到秋盈脸色绯红,很自然地走到她的床前,伸手摸了摸少女的额头,关切地问:“怎么还没起床,是不是病了?”

他的手暖暖的、柔柔的,弄得她心里惶惶的又甜甜的。“我没事”,她伸出手,本能地去推他的手,却被他捉在了手心里,又不经意间触及乳峰,一阵晕玄。

金炽吓了一跳,急忙抽手,“对不起!”

秋盈也不知自己是怎么了,居然没有松手,是为了报恩?是为了替代梁宝?是为了心灵的慰藉?她也说不清楚。

金炽显然没想到会是这样,迟疑片刻后,那不听使唤的手,竟在少女的身上游走起来,慢慢滑向禁区。

两人同时血脉喷张!

秋盈突然用力推开金炽。

金炽一时呆住,手足无措,满面通红。

秋盈此刻心慌意乱,她想起了梁宝!

一个声音说:你水性杨花、朝三暮四、不知羞耻!

一个声音说:梁宝是特务、是罪犯、是豺狼,把他忘掉,你没错!

金炽羞愧难当,默默转身向门口走去。

秋盈叫道:“大哥,把门关上。”

这是个明确的信号!

金炽在门口犹豫片刻,还是把门给关上了,急步返回床边,急急巴巴地说:“原谅我,小盈。我,我活了三十几岁,还从未接触过女性,女人对于我是个谜。我爱你,能让我看,看你吗?”

秋盈忽然觉得他好可怜,自己动手解开睡衣,露出一对可爱的小天鹅,看得金炽眼睛发直,却不敢造次。秋盈捉住金炽的手,闭上了眼睛……

是秋盈引导手忙脚乱的金炽进入她的体内……

瓜熟蒂落,水到渠成……

秋盈幸福地哭了。

金炽边为她擦泪边轻轻拍着她,又是道歉又是安慰:“秋盈,我真的该死!有道是:施恩图报非君子,我此乃小人行径,无耻行为。你打我骂我都行,只是别哭。”

秋盈呜咽道:“是我觉得愧对于你,因为我已不是完整之身。”

金炽动情地说:像我这么不幸的人,年龄又这么大了,你不嫌弃我,是我几世修来的福气!不过你放心——

秋盈如喝了酒似的如痴如醉,软软地偎在金炽的怀里。

俩人正在缠绵之际,曾夫人回来了。

保姆告诉夫人,金炽来了,在小姐房里。

曾夫人心中欢喜:这事儿成了!

龙飞与雨琦抱着侥幸的心理直奔春来茶馆碰碰运气。

地处武昌闹市区的春来茶馆是百年老店。茶馆门口的两边门柱上刻着一副对联:

上联是:劳心苦劳力苦且喝一杯茶去;

下联是:为名忙为利忙再打二两酒来!

虽显俗气,倒也有趣。说是茶馆,还兼营酒菜小吃。上下两层,楼下供应茶点;楼上茶、酒俱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