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嘴!”韩母脸上一青。
韩家与花袭人之间的关系,绝对是不好单纯地指责对错。且无论怎么,也不能当着外人面前分辨!
这两位贵公子明明都放弃那个话题了,偏偏又被韩丽娘给拽了回来!真真是……
而她这一番话,与其说是解释,倒不如是自爆短处!尤其是最后那两句,怕是要让花袭人也多心了!
只会添乱!
果然,众人听了韩丽娘的辩解,面色都古怪了起来。
尤其是靖王,一双桃花眼将韩丽娘上下打量了好一番,才鄙夷地摇摇头,似乎是懒得同她说话了。
韩丽娘面色当即雪白,眼中立即含了泪,只倔强地不肯落下。
花袭人心中暗叹一声,向前一步,歪着头问宋景轩道:“请问这位公子找我何事?若是想要回那几千两银,怕是不太好吧?”她是当事人,无论怎么说都不合适,只能当韩丽娘的话不曾说出口过。
宋景轩轻飘飘地瞧了她一眼,道:“你倒是不傻。”
花袭人扯了一下嘴角——
这个美人儿和那他的那位帅哥哥,来之前怕是她的什么都打听清楚了。毕竟杜家楼那里只是替自己粉饰而已,只要用心去查,根本瞒不过人。
花袭人终于不再拿那种古怪别扭的眼神看他,这让宋景轩觉得心情好了许多。
“你情我愿的买卖,自然不会反悔。”宋景轩顿了顿,道:“上次我通过酒楼从你这里进的那些梅花盆,在京城销的很不错。我今日来,是想跟你谈独家买卖权。”
靖王在旁边听了不禁扶额——哪有这么谈生意的?
他的这位轩美人,做生意果然还是不成,一下子便将己方的东西都泄露了。都按他这样,怕是要亏死了。他身边的一个管事模样的人一步跨过来,向他请示,是否要过去接手。
靖王想了想,摆了摆手:且看看再说。
花袭人同样在心中腹诽不已:都说美人花瓶,眼前这位,若也是如此,那真是……太可惜了些。
见花袭人只拿眼睛看自己,宋景轩以为她没听懂,便解释道:“就是你所有的梅花盆,我们将全部买断下来。除基本价格之外,我们会另外付给你一笔买断钱,你所要的做的就是,你的花盆再不能卖给旁人了。”
之后,便用那一双好看眼睛问她,是否听懂了。
被他那样认真地瞧着,花袭人几乎立即就点了头。
宋景轩眼中的笑意就那样蔓延开来。
于是,花袭人又瞧的傻了。
宋景轩本该恼怒无比的,但见花袭人目光清澈,其中满满的全都是单纯的欣赏,并不掺杂其他,心中的恼意一晃不见,只是收起眼中笑意,错开目光,道:“那么,接下来,我们来谈谈价格吧?”
花袭人回了神,问道:“不知杜老板是怎么同你们谈的?”
“杜老板?”宋景轩皱眉。
知道了那杜家酒楼不过是起了中介只用以后,他们根本就没有同杜家楼照面,便直接找到花袭人这里来了。
花袭人连忙道:“我瞧着杜老板都没有派人来,可是你们已经谈妥了条件?如此的话,我只需看一眼合同,心里有数就是,对外销售本就是由杜老板一力负责的,公子本不必特意来征求我的意见。”
说着,花袭人对宋景轩递了一个眼色。仿佛在说,只要他承认她这句话,你现在拿出合同来,只要不离谱,她都肯签的。
宋景轩抿了唇。
他扫视了韩家几人一眼,而后道:“小娘子稍等。”
他转过头,对靖王身边那位掌柜模样的人道:“你同杜老板商定的协议呢?找出来给这位小娘子看看。”
那掌柜的愣了一下,很快就反应过来,道:“啊,让小的给放在车厢里了。公子稍等,小的这就进去找出来。”说罢他便连忙钻回自己马车中去了。
哪有什么合同,不过是要现写罢了。
所幸草稿是来之前打好了的,如今只要添加具体数目而已,并不麻烦。
花袭人见状,突然拍了一下手,笑道:“啊,我们真是失礼了!娘,清元哥,咱们请客人到屋里坐坐吧?”
韩母面色闪过一丝复杂,向宋景轩几人礼貌笑道:“的确是失礼了。两位公子,请屋里,容妇人斟茶致歉。清元?”
韩清元也反应过来,侧身做邀请状。
宋景轩并不客气,当先一步朝堂屋走去。靖王面带笑容地跟在后面,不时打量着院子,目光落在院中摆满的几种花上,神情中略带好奇。
花袭人留在后面,一边朝乡邻们拱手,一边呵呵笑道:“既然贵人们不是来找茬的,叔叔婶婶都先散了吧。回头家中谈拢了生意,得了银子,再请大家吃酒席!”
“恩,花小娘子可别忘了你今儿的话!”有人便哈哈应道。贵人们都进了屋,他们顿时觉得自在多了,说起了玩笑话。
“幸好今日遇到的贵人还是讲道理的。”柳姓老族长捋了一下胡须,嘱咐花袭人道:“你说话也记得软和一些,价格差不多就应下吧,可别像上次那样,跟贵人顶起了价格。别计较眼前这小钱,目光放远些,搭上了贵人的线,以后还怕没有更多的银钱赚?”
上次花袭人同宋景轩抬价的时候,他并不在场。若不然,他怎么呀要阻止花袭人的——小孩子没经过世面,才敢那般地傻大胆。若是万一碰到那不讲理的……想想都替花袭人后怕。
花袭人笑着谢过了族老,又听了许多嘱咐和支持的话,才总算将人都送到了院外。
这个时候,那掌柜的也拿了几张契纸从马车中出来了,看见花袭人,便拱了拱手。
花袭人从他手中要过一张,走朝屋内走,边翻着瞧。
老实说,这份协议还算是比较公平公正的——
不止每个梅花盆的单价从五百文提升到了六百文,而后另外一次性付了三百两银子,作为买断的保证。虽然她不知道他们拿走之后是卖什么价,但那都与她关系不大的——她之前定下的价格再那里摆着呢。且,她并不是贪心的人。
只是这个买断的期限,协议上模模糊糊的,并未写清楚。
堂屋内,宋景轩和靖王已经坐下来,茶也点心也都上了。
韩母同韩清元正陪着二人说话,韩丽娘自打给两位贵公子斟茶之后,便老实垂头站在了韩母身后。
宋景轩是不肯开口的。
靖王倒是态度随和,笑容平易近人,同韩母和韩清元搭着话,问起花袭人从来的旧事。
花袭人向内看了一眼,停下脚步,向那掌柜低声道:“这位大叔,说实话,这价格方面,我是没有意见的。只是这买断的期限,可否请掌柜的明示出来?一年,两年,或是终身有效?总不能模糊不清,将来起了争执,便不好了。”
那掌柜的愣了一下,便道:“小娘子说的是。那小娘子看这时间定在几年为限?”
花袭人正待回答,便听见屋内宋景轩开口道:“你们两个,有什么问题,进来说。”
那掌柜的正好同花袭人拱了拱手,做了一个邀请的动作。
花袭人没奈何,只好道:“这是我的家,掌柜的先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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