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侍卫没想到,到这个时候,薛枫居然还敢攻击公主侍卫,真是胆大包天哪!一愣神之间,那个侍卫就已经被薛枫击中,本来是冲脸部去的,但侍卫反应较快,头急速往后一仰,薛枫的拳头就猛然砸在他的肩窝处。
“放下你们的刀,本宫要活的!”高阳在一边兴致颇高地边看边喊。
众侍卫闻言纷纷扔掉手中的刀,呛啷朗,厅中响起一片清脆的声音。
薛枫左首两个侍卫互相使了个眼色,同时猛冲过来,死死地抓住了薛枫的两只胳膊。而薛枫的背后,也迅速冲上了一个侍卫,狠狠地一脚,踹向了薛枫的膝弯处,薛枫双腿一屈,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两个侍卫赶紧扭起他的胳膊,用力将他压下去。
“抬起头,本宫再问你,留还是不留?”高阳缓缓走过来。
薛枫呸地一声,往地上吐了口唾沫。
压住他的侍卫大怒,抬脚狠狠地踢了他的屁股一下,薛枫奋力挣扎着,情绪已经接近疯狂,脑子里一片空白。
“来人,给本宫捆起来。取我的鞭子来。”高阳猛然大喝。
高阳接过侍卫手中一根金黄色的鞭子,也不知用什么材料制成。她稍微顿了一下,挥起鞭子,鞭梢在空中滑过一道金色的光芒,一声炸响,落在被绳索捆住的薛枫身上。
一阵刺骨的疼痛传来,薛枫一个激灵,意识从狂热逐渐趋向清醒。他知道,自己落在了这个放荡公主的手里,恐怕下场会很惨很惨。但事已至此,怕也没用了。
“留还是不留?”高阳长吁一口气,收起鞭子,将鞭梢握在手里。
一鞭。
二鞭。
三鞭。
……
数不清多少鞭了。反正,高阳直到打得累了,才气喘吁吁地停下了手中的鞭子。
说实在话,要不是有孙思邈之前在绝谷中对他将近两个月的魔鬼训练,“开发了”他的生命潜能,使他的皮肉抗击打能力大增,他不可能硬“抗”过这暴风骤雨一般的鞭子抽打。就算是不讨饶,也必然昏死过去了。可现在,高阳的鞭子抽打到后来,他感觉到的疼痛却减轻了,神志反而更加清醒。
高阳白嫩的手哆嗦着,手中的鞭子丢在了地上。她满脸不可思议地俯下身去,艳丽的脸庞凑过来,“你有种,本宫就是不信邪。来人,将他关在柴房里,吊起来。
两个侍卫应声过来,扶起薛枫,向柴房行去。他们为薛枫的血性所感,手下显得很是“温柔”。到了柴房,松垮跨地将他吊了起来,尽量让他舒服一点。其中一个侍卫叹息一声,“兄弟,还是低个头吧,咱家这位公主可不是好惹的。”
薛枫默然不语。心想,到了这个份上,讨饶有用吗?
第二天一早,高阳果然带着鞭子过来了。仍然是一顿猛烈的抽打,无休止的鞭痛久了,也就麻木了。浑身的衣袍都被抽烂,碎成一块块布条,透过布条的间隙,一道道密密麻麻地血痕纵横交错,看上去非常恐怖。
薛枫昏迷过去又被冷水浇醒,再次昏迷过去,再次被冷水浇醒。薛枫从始至终没吭一声,目光中一片麻木。
薛枫没有崩溃,高阳却崩溃了——她呆呆地扔掉手中的鞭子,神情复杂地盯着眼前这个青年男子,心中激荡着。她其实早就想放他离去了,但薛枫的倔强和傲气不屈让她感到尊严受到了严重的伤害,一向敢作敢为的她,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但她明白,如果再打下去,这个人就是再能“抗”,也必死无疑。可就此放了他,自己高阳公主的面子何在?
她活动了下有些麻木的手臂,轻轻走过去,“薛枫,只要你低头认错,本宫马上为你治伤放你离开!”
薛枫乏力地闭上了眼睛,看也不看她一眼。
“你!”高阳恼火地一跺脚,转身愤愤地离去。将要到门口,忍不住又转过身来,声音带着一丝颤抖,“薛枫,你难道非要逼着本宫活活将你鞭炙而死吗?”
薛枫不是不想低头,他是不相信高阳能放了他,肯定又是想别的花招来羞辱自己。与其受辱而死,不如坚持到底。他心里咒骂着,身子震颤着。
高阳渐渐平静下来,又转身走了过来,突然眼前一亮,淡淡一笑,“薛枫,你如果再这样跟本宫硬抗下去,本宫也不打你了,本宫就以强迫本宫侍女之罪名将你送交有司,每日在长安街头示众,让你接受市井民众的万口唾骂。你信不信?”
薛枫陡然一震。他知道,高阳说得出做得到,以她公主的权势,硬给自己扣上这样一顶莫须有的不堪罪名,对她来说,并非难事。自己,恐怕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要果真如此,那下场会比死亡更惨烈。
“怎么样?咱们打个商量,你低头认错,给本宫个面子,本宫给你治伤放你离去,绝不再为难于你。”高阳嘴角滑过一丝狡黠,她猜对了,对于薛枫这种人,攻心比严刑拷打更有效。或许,他不会畏惧权势和死亡,但他却一定会畏惧“道德的拷问”。
“好了,你只要不开口,本宫就当你答应了。来人哪,传御医来为薛枫治伤。”高阳嘿嘿一笑,大步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