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晓缪和朱雨安是二年级的学生,但两人的父亲从小是好友,相识了大半辈子,索性都定居在塘西河阳县,结婚生子。朱雨安的父亲从结婚的时候就在城乡交界处开了个小型的诊所,生意平平,但河阳县的村民都挺敬重这个高高瘦瘦的男人——周闲。
自古医师救死扶伤,妙手回春,好的口碑再加上认证的实力,就显得不凡了,常常城市里的有钱人家不会去中央市区的人民医院,倒会来找周晓缪的父亲,尊称上一句“周医师”,理道合乎其成,乐于待见。虽然周医师小有其名,但最受大家尊敬的还是因为他的秉性正直善良,待人谦厚有度,是个难得的君子。而朱雨安的父亲也算的上是半个商户,在河阳县搞了个海鲜产业,专门去收购一些渔民的海鲜虾蟹,生意也算凑合。
这两家人过得日子不算苦,也不算富,闲世之交,互助扶持,乐得其所。
再说说周晓缪,她出生的时候在母胎里呆了整整十一个月又零五天,秦娟生她的时候也真是够闹腾的。羊水破了不说,弄进大医院生产,可周晓缪偏偏出来的是一只小脚丫的趋势,这赶上了难产可愁死了医生,说转进剖腹取子吧,但一些医生又摇摇头,这鸭子也赶上了架,怎么可以说停就停呢。秦娟疼的直抽气,叫喊一次比一次大,直到欲昏过去了时突然打了个喷嚏,周晓缪就乖乖地在母亲的肚子里滚了一圈,头就出来了,也顺利来到这个世上,母女平安。
周闲抱着周晓缪,大眼瞪小眼,刮了刮她的鼻子,“将来定是个活波健康的孩子!”
而朱雨安则在周晓缪出生后两天便也哇哇啼哭降临到河阳县。
一岁多的时候,周闲和朱雨安的父亲朱远就给他们的女儿办了一场抓阄大会。
他们把能想到的东西都统统拿了出来,翻箱倒柜,借东借西,没有的还去市里买。有字典,人民币,铅笔,算盘,毛笔,尺子,食物,玩具,水彩,毛线团,兵乓球,足球,棉签纱布首饰,积木……土农工商,大概没有什么是办不到的,只有两位父亲想不到的。
东西被规整地摆在地上,周晓缪和朱雨安刚刚学会走路,有些像八十岁的老太太,走一步便踉跄一步,但两位父亲则在暗处偷偷地观察着。
周晓缪多年以后想起这件事,总会觉得在空旷无人的屋子里,一大堆好玩的东西摆在眼前,而她跟朱雨安在正大光明地——行、窃。
周晓缪第一次抓起的东西是面前的纱布棉签可把藏在暗处的周闲给高兴的!
“太棒了,我女儿将来会跟我一样做医生了!”
可是,周晓缪却是个闹腾的主,嘟了嘟嘴又放下手里的东西,蹬着小胖腿突突地向前,捧了一本书抱在怀里。
周闲刚刚失望的心立刻膨起了喜悦,“这也不错,喜欢读书将来会是个高材生!”
但却还是没有完事!
周晓缪咯咯地笑着,朝着书便是一页页地撕了个开心,而朱雨安也在一旁帮着玩耍,将书撕得更碎,然后往头顶一抛,哗哗的白色中带着字迹的墨点,像是翻飞的雪花。
两个小屁孩乐颠颠地手舞足蹈,这让在一旁的老周气坏了。
“不行我要上去,真是该打!”
好在朱远阻止了好友,“不急不急,再看看。”
果真,朱雨安觉得不好玩了,转身将一个话筒抓在手里,四瞅五瞅起来,还不是用牙齿咬咬。而周晓缪也放下手中面目全非的书籍,又慢吞吞地走到了最边上,看着一枚古代的铜币,眼里冒光,像是找到了更好玩的东西,只是,当周闲和朱远上前的时候,她就将铜币整个都给吞下了肚!
这下可好,把周闲急的全身冒汗,自己检查却发现孩子眉眼弯弯,笑意浓浓,似乎吞下去的是颗糖果,连大医院的X光都找不出来小小孩子的肚子里有什么东西,这才让老周放心下来。
到最后,周晓缪什么也没抓成反倒将她老子弄得虚心一场,心有戚戚焉。
但事实证明,周晓缪的抓阄的东西确实跟她的人生都挂上了举足轻重的分量,朱雨安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