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罗马神话故事(4)

在荷马概念里，摩伊拉通常是单数，不过有时也表现为多数。赫西奥德第一次称她们是三个，是用纺锤纺生命之线：克勒托纺命运之线，拉克西斯确定生命波折，阿特罗波斯掐断生命之线。她们是夜神的女儿，或者是宙斯和特弥斯的女儿。由此，她们掌握人生，确定人的生老病死。以及命运顺逆。作为死亡之神，她们与克瑞斯有紧密的联系。由于她们确定人生变幻，因此她们预先知道生命途程中的变数，进而作出预言。柏拉图也持这样的观点。

诗人们经常把命运女神描写成年迈的、令人憎恶的老妇人形象。而雕塑作品则常把她们表现为严肃的少女形象：克勒托手持纺锤纺线，拉克西斯手持线团确定波折，阿特罗波斯手持天秤和掐断纺线的小刀等。在科林斯、斯巴达、奥林匹斯等古代希腊许多重要中心城市都建有她们的庙宇。

古希腊神话中还有命运女神艾萨，也是“部分”的意思，指命数，拟人化而成为命运女神，并且也像摩伊拉一样，给凡人纺生命之线，确定人的命运。例如《伊利亚特》中便提到，艾萨在为阿基琉斯的出生纺线时，在线轴上为他安排好了一切。《奥德赛》中费埃克斯人的首领阿尔基诺奥斯指出，在他们把奥德修斯安全送回国以后，奥德修斯还将继续忍受母亲生育他时，艾萨和司命女神们在他的生命线中纺进的一切命数。在这里，诗人把艾萨与摩伊拉并列。

在古罗马神话中，摩伊拉与古希腊神话中的帕尔卡是相对应的命运之神。在远古时代，帕尔卡为单数，后来也变成了多数。此外，罗马神话中具有命运意义的还有法图姆。法图姆意为“神意”，指神明的“意愿”“意志”，特别是主神尤皮特的“意愿”“意志”，一种确定了的命数，有时专指死亡。

埃涅阿斯故事

埃涅阿斯不是古罗马人，他父亲安基塞斯是特洛伊王室的一个成员。他母亲是爱神阿佛洛狄忒。安基塞斯发下誓言决不说出他同阿佛洛狄忒的关系，然而，当埃涅阿斯出生时，安基塞斯向他的同伴吹牛时泄露了这一秘密，因而他受到惩罚，成为瞎子。

年轻的埃涅阿斯参加了特洛伊战争，荷马史诗中就有记载，并且在《伊利亚特》中构成一些差不多是独立的情节故事。

荷马史诗《伊利亚特》第二卷谈到特洛伊方面的盟军时，首次提到埃涅阿斯：

达尔达诺斯人，由安基塞斯的英勇儿子埃涅阿斯率领，

阿佛罗狄忒为神样的安基塞斯，生育的儿子，

女神在伊达山间与凡人结合；

他并非单独统率，还有安特诺尔的两个儿子，

阿尔克洛科斯和阿卡马斯，他们共同作战。

《伊利亚特》中具体谈到埃涅阿斯英勇作战的情形是在第五卷。该卷主要描写特洛伊将领狄奥墨得斯在雅典娜的帮助下，勇猛无比，所向披靡，连连杀死特洛伊将领。埃涅阿斯看见这种局势，心中着急万分，便去找吕卡昂之子潘达罗斯，就是那个受神明恶意怂恿，利欲熏心地一箭射伤墨涅拉奥斯、破坏两军停战协议的潘达罗斯。埃涅阿斯对潘达罗斯的战术赞不绝口，鼓励他向狄奥墨得斯放箭，免得狄奥墨得斯继续伤害特洛伊人，并提议让徒步作战的潘达罗斯使用他的战车，火速向狄奥墨得斯发动猛烈进攻。得到埃涅阿斯的允许和鼓动，潘达罗斯顿时情绪激昂，他登上埃涅阿斯的战车，由埃涅阿斯驾驭，奋力地冲杀过去。潘达罗斯首先向狄奥墨得斯射出一箭，正好射中狄奥墨得斯的胸甲，不过并没有把对手射伤倒地。狄奥墨得斯掷出长枪，在雅典娜的指导下，直接击中潘达罗斯的脸部，使潘达罗斯立即从战车上摔了下来，一命呜呼。诗中有这样一段描述：

埃涅阿斯手握盾牌和长枪从战车上跳了下来，

害怕阿开奥斯人会把死者的尸体拖走。

于是他绕着尸体跨步，信心百倍，

向前举起长枪和那面正圆的盾牌，

决心杀死任何胆敢迎面冲上的敌人，

发出震天般的吼声。

这时狄奥墨得斯抓起一块大石头。那石头如此巨大，以致于需要两个人才能举起，但狄奥墨得斯力大无比，他独自一人就轻易地举着它用力地扔了出去，击中埃涅阿斯的髋关节，石头不仅砸破了皮肉，还把两条韧带给砸断了：

埃涅阿斯疼痛难忍，当即倒在地上，

屈膝跪在那里，用一只粗壮的手掌支撑地面，

昏黑的夜色罩住了双眼。

埃涅阿斯的两匹驾车的神马被狄奥墨得斯的驭者夺走，赶往希腊人的船寨。阿佛罗狄忒看见儿子受伤，眼中充满了怜惜，她立即跑了过去，伸开双臂一把把儿子抱住，用罩袍把儿子罩住，免得被希腊人投过来的长枪击中胸膛，她要尽自己的所能保重儿子的性命。女神把儿子从战场救走了，狄奥墨得斯立即举着铜枪穷追不舍，用锋利的长枪刺伤女神的手掌，枪尖穿过衣袍，刺破女神的手腕上的嫩肉，神圣的灵液流了出来。女神痛苦地大叫一声，扔下儿子。阿波罗见了，立即过来把埃涅阿斯抱在怀里，并用云朵把他罩住，免得他再被刺伤，丧失性命。阿佛罗狄忒身受重伤，随即离开战场，登上战神阿瑞斯的战车，返回奥林匹斯，她需要休息和疗伤。

狄奥墨得斯并没有善罢甘休，这时他又向埃涅阿斯冲来，他要至埃涅阿斯于死地，并夺取他的盔甲。但由于有阿波罗保护埃涅阿斯，狄奥墨得斯再也不敢贸然前进，不得不后退。阿波罗带着埃涅阿斯离开了人群，把埃涅阿斯安放到特洛伊他自己的庙宇里，由勒托和阿耳忒弥斯在那里给埃涅阿斯治伤。随后阿波罗又给埃涅阿斯灌输勇气，把他重新送上战场，参加战斗。

埃涅阿斯很快得到恢复，并重新获得了勇气。他杀死了希腊军队中两个作战勇敢的孪生首领。墨涅拉奥斯见一对孪生兄弟倒下，便怒火冲天地冲了过来。老将涅斯托尔之子安提洛科斯看见了，担心墨涅拉奥斯会有危险，也立即冲了过来。埃涅阿斯见对方两个人并肩战斗，好汉不吃眼前亏，无心恋战，等待时机。

史诗在这段叙述之后，直到第十三卷中才再次提到埃涅阿斯。第十三卷描写希腊军队在特洛伊人猛烈进攻下溃不成军，节节败退，特洛伊人冲破希腊人的壁垒，乘胜追击，直冲到船只边。双方在那里展开激战，特洛伊王子得伊福波斯面对克里特首领伊多墨纽斯的挑战，心里十分慌乱，他多么希望这个时候能有人出手相助，能够和他一起迎战敌人。他经过再三考虑，觉得埃涅阿斯再合适不过了。

这时他看见埃涅阿斯站在战线最后面。原来埃涅阿斯心中对特洛伊国王普里阿摩斯积怨未消。埃涅阿斯自认为作战英勇，有谋有略，但普里阿摩斯并不看好他。得伊福波斯顾不了那么多，他立即上前，请求埃涅阿斯和他一起去保护刚刚被伊多墨纽斯杀死的阿尔卡托奥斯的尸体。阿尔卡托奥斯娶了安基塞斯的女儿，跟埃涅阿斯还是至亲。埃涅阿斯听到阿尔卡托奥斯被杀死这个消息，情绪非常激动，立即向伊多墨纽斯奔过去拼杀。

伊多墨纽斯见埃涅阿斯冲杀过来，他并没有退缩，不过考虑到自己不再是个血气方刚的少年，心中难免有些发颤，这时他也没有退路，他召来自己的同伴前来助阵。在他眼里，埃涅阿斯：

在战斗中是一个有力的杀人能手，

且又正当青壮，具有巨大的力量，

倘若我的年纪如同精神与他相当，

那胜利会很快或是归我或是属于他。

埃涅阿斯也招呼自己的同伴前来相助，包括得伊福波斯、帕里斯和阿革诺尔，还有大群的兵士跟随他们。战斗围绕着阿尔卡托奥斯的遗体展开，互相迎战，其中作战最勇敢的是埃涅阿斯和伊多墨纽斯，如同“阿瑞斯”。

在激烈的混战中，埃涅阿斯首先向伊多墨纽斯掷出长枪，但是被对方发现，闪身躲过，所以长枪并未击中目标，而是深深插进了泥土。战斗在如火如荼地进行着，发出巨大的声响。埃涅阿斯又向希腊人阿法柔斯掷出长枪，这次总算没有白投。阿法柔斯正抬头看着埃涅阿斯，枪尖刺中阿法柔斯的喉咙，阿法柔斯立即应声倒地身亡。

在后来帕特罗克洛斯被杀后的遗体争夺战中，埃涅阿斯英勇的身姿再次出现在战斗现场。赫克托尔剥下了帕特罗克洛斯披挂的阿基琉斯的盔甲，穿到自己身上，投入遗体争夺战，希腊方面有墨涅拉奥斯、埃阿斯等骁将奋力护卫帕特罗克洛斯的遗体，不让特洛伊人夺走。特洛伊方面连连遭受杀戮，陷入了恐慌。阿波罗看见特洛伊人气势在削减，极有可能向城市撤退，便去鼓励埃涅阿斯投入战斗。

阿波罗进行乔装打扮，化作埃涅阿斯的父亲的传令官模样，对埃涅阿斯说，特洛伊能够保持一直不被希腊人打败，显然是有神明暗中保护，神明希望他们能够战胜希腊人，所以他们自己不应该泄气，而应该更加勇敢地去战斗。埃涅阿斯从他的神态和话语中，认出他就是阿波罗，便立即对特洛伊人大声呼喊，鼓励他们继续冲锋战斗。特洛伊人得到埃涅阿斯的鼓励，信心得到增加，立即转过身来，继续战斗。埃涅阿斯自己也立即冲到阵前，投入到激烈的战斗之中。他投出长枪，击中一个希腊将领。战斗又重新在帕特罗克洛斯的遗体前展开。希腊人在埃涅阿斯的命令下，顽强保护遗体不被特洛伊人夺走，特洛伊人一直努力试图夺得死者，把他送往城里，建立奇功。

埃涅阿斯再次出现是在史诗第二十卷里。阿基琉斯在好友帕特罗克洛斯代他出战阵亡后，化悲痛为力量，决心为好友报仇，重新投入战争。他在战场上一心想寻找赫克托尔厮杀，他来势凶凶，杀气十足。阿波罗为了保护赫克托尔，便化作普里阿摩斯之子吕卡昂的模样，鼓动埃涅阿斯前去迎战阿基琉斯。之前，埃涅阿斯曾经与阿基琉斯交过手，知道阿基琉斯并不简单，所以并不是很愿意同阿基琉斯交手。埃涅阿斯还记得，在那次战斗中，阿基琉斯举着长枪把埃涅阿斯赶下伊达山，夺走了埃涅阿斯的牛群，埃涅阿斯只得落荒而逃，才保住了性命。埃涅阿斯心里明白，始终有一位神明，就是雅典娜，在暗中护佑阿基琉斯，正因为这些，所以没有人能同阿基琉斯对抗到底。他认为，如果神明让他与阿基琉斯享受同等的权利，那阿基琉斯取胜的可能性就很小。当时阿波罗鼓励埃涅阿斯说：

战士啊，你也可以向不朽的神明祈求？

都说是你是宙斯的女儿阿佛罗狄忒的儿子，

而阿基琉斯却是地位低下的神女所生，

她们的父亲一个是宙斯，一个只是海中老朽。

握紧你的长枪冲过去吧，

不要被他的空洞的夸耀和威胁给吓倒。

阿波罗不停地激励埃涅阿斯，给他战斗的勇气。在他的激励之下，埃涅阿斯立即穿过阵列，去进攻阿基琉斯。一直支持希腊的神后赫拉看见埃涅阿斯挤出密集的人群，便立即召唤震地神波塞冬和雅典娜商量对策，是立即把埃涅阿斯从那里赶走，还是他们中由哪一位前去助阿基琉斯一臂之力，坚定他的勇气，让他明白威力强大的神祗喜欢他，那些支持特洛伊人战斗的神不过是一些能力微不足道的弱小神明。赫拉进而强调说，他们特地从奥林匹斯前来参加这场战斗，原本就是为了保护阿基琉斯当天不会受到伤害，至于以后的事情，那听从命运在他很小的时候就为他作的安排。赫拉为阿基琉斯感到忧心忡忡，因为她担心，如果阿基琉斯不知道这些情况，要是有哪位神明在战斗中突然出现在阿基琉斯面前，同阿基琉斯对抗，阿基琉斯肯定会陷入恐惧。

震地神波塞冬要赫拉不要对此过分忧虑，因为在他认为，他们这些神比敌对阵营的神明们强大。他建议让神明们都不要参与，静观凡人战斗好了，但是如果阿瑞斯或阿波罗亲自投入战斗，支持特洛伊人，或是直接阻挠阿基琉斯作战，那他们也就亲自参战，不再袖手旁观。那时由于他们力量比对方强大，完全可以在很快的时间内迫使对方离开战场。

波塞冬这样提议后，于是带领站在希腊人一边的神明们前往当年大英雄赫拉克勒斯攻打特洛伊时筑起的一处圆形高垒，在那里坐了下来，并用浓雾罩住自己，以免被对方发现；阿波罗和阿瑞斯等支持特洛伊一方的神明则去到特洛伊平原的卡利科洛涅山冈。

虽然对战斗双方怀有不同态度的神明们这样离开了战场，没有直接参加战斗，但宙斯却在鼓励双方奋力厮杀，整个平原布满了军队，盔甲和车马铜辉闪烁，战场上热火朝天，大地在人们的脚步下发颤。这时埃涅阿斯和阿基琉斯都出现在两军中间，准备分出胜负。埃涅阿斯首先威武地冲出阵来，他的脚步是那样沉稳有力，沉重的头盔在不断晃动，胸前举着盾牌，手握铜头投枪，杀气腾腾的。阿基琉斯也从另一边冲出阵来，有如一头勇猛的雄狮。他们怒眼对视，相向而行，互相逼近，阿基琉斯首先说话，他讥讽地对埃涅阿斯说：“埃涅阿斯，你为什么要和我拼死拼活的？难道是因为你想继承普里阿摩斯的王权，统治特洛伊人？但是即使你杀了我，普里阿摩斯他也不会把王权交给你，因为他有那么多的儿子，再说他自己还健壮。要么是因为特洛伊人答应给你很多好处，是许给你一块肥沃的田地，还是有美好的果园和牧场？只要你杀了我，就可以占有它。不过我不会让你如愿以偿的。”

阿基琉斯还提及他们以前那次交手的情形，他自豪地说道，在那次战斗中，阿基琉斯举枪追赶埃涅阿斯，埃涅阿斯吓破了胆，丢下牛群，落荒而逃，朝伊达山奔去。当时只是有神明暗中相助，你才侥幸得救，保全了你的小命。阿基琉斯劝埃涅阿斯不要再妄想把希望寄托在神明身上，这次神明不会再去救他。他要埃涅阿斯识时务，赶快撤退，不要自不量力，免得自讨苦吃。

面对阿基琉斯的讥讽和威胁，埃涅阿斯并没有放在心上，他毫不示弱，他不想阿基琉斯把他当做孩子，说大话吓唬他，他也会言辞尖刻地威胁人。他宣称，他也不是等闲之辈，尊贵的安基塞斯是他的父亲，阿佛罗狄忒是他的母亲，接着便详细叙述了他那“引以为豪的”家谱，他还重点强调他的族系源自宙斯，他的母亲是爱与美之神阿佛罗狄忒。他还提醒阿基琉斯，他们不能像两个积怨的女人那样在街心互相嘲弄辱骂对方，言辞不可能迫使他退出战斗，还是让他们互相品尝对方投枪的力量。随后便开始了战斗。

埃涅阿斯先发制人掷出投枪，阿基琉斯慌忙举盾抵挡。投枪击中盾牌，穿过两层铜面，但是被第三层的黄金挡住。阿基琉斯再也不敢掉以轻心，他随即也掷出投枪，击中埃涅阿斯的盾牌边沿。那边沿外层是青铜，内里衬的是牛皮，是盾面最薄弱的地方。投枪击中盾面，发出雷鸣般的响声。埃涅阿斯急忙躬身，把盾牌举过头顶，投枪穿过盾面边沿，从埃涅阿斯的后背飞过，插进泥土。这一招式非同小可，虽然埃涅阿斯躲过了投枪，但心里仍然惊恐不已。这时阿基琉斯又抽出利剑，大喊着猛扑过来，埃涅阿斯也顺手抓起一块大石头，大得即使现在的两个人都难以举起，他却独自把它举了起来恶狠狠地砸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