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当钱景龙看到面前仪容整洁的胡向北时,他全然记不起与这个人曾经有过交集。
“你说是我请你来的?“
“是,没错。是钱总请我来的。“
说完,胡向北递上了钱景龙之前给他的那张名片。
钱景龙接过来,看了一下并没有在意,因为他是个商人,与人名片是再寻常不过的事了,所以胡向北拿出这张名片并不能说明什么。
“可我怎么一点也想不起来了呢?“钱景龙道。
胡向北笑了笑,“钱总真是贵人多忘事,一个月前在城北的一个胡同里您的车曾撞翻过一辆.”
他刚说到这儿时,钱景龙便猛然想起了那天的事。
“哦...我想起来了,你是那个身手很好三轮车夫,我记得你说你姓...胡,对吗?”
胡向北点了点头道:“对。”
钱景龙此时已站起身,手示胡向北在沙发上坐下,自己则冲泡了一杯咖啡放到他的面前。
“身上的伤怎么样了?”钱景龙问道。
“就是一点擦伤,我们这种粗人不当事。”
“那胡先生今天的来意是.?”
“请钱总赏碗饭吃。”
“哦?!胡先生之前好像对当时的生活很满意,怎么现在突然想要改变了?”
“因为屈辱和痛苦。”
“我能知道是什么样的屈辱和痛苦吗?”
“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屈辱和痛苦,只不过在多数时间里感觉不到而已,可一旦这种屈辱和痛苦趴进你的心里,你就会寻求改变现实。”胡向北深有感悟的说道。
“那胡先生有什么技能,或者说有什么特长?”
“钱总,别的我也不会什么,我当过兵,身上有把子力气,能帮你办一些有时想办而不方便办的事。”
钱景龙不以为然的笑道:“什么是想办而不方便办的事?”
胡向北也笑道:“有些事得到时候才知道。”
钱景龙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然后道:“公司在东港码头有一间仓库,囤放的都是大宗准备出港物资,有几次失窃的记录。我可以安排你去那负责保安,一个月工资3500,不知道胡先生是否愿意?”
“行!只要能过上几天正常人的日子,就是死也能闭上眼了。”
“我觉得以胡先生的身手,要过上正常人的日子应该不是很难的事。”
胡向北的脸上只现出一丝苦笑,并没有说什么。
“哦,对了,到现在还不知道胡先生的全名怎么称呼?”
“胡向北。”
“那好了,我这就让助理帮你办入职手续。”起身道。
胡向北也随即站了起来,“不用了钱总。”
“怎么?”钱景龙不解道。
“我的身份现在见不得光。”胡向北毫不避讳的说道。
听到这句话,钱景龙愣了一下,头脑里也迅速想明白了什么。
见他有所犹豫,胡向北道:“钱总可以报警,或者我马上离开。”说着,他转身便向门口走去。
“等等!”钱景龙制止道。“难怪你有这样的身手却在胡同里收废品,原来其中确实有隐情。可你现在到我这谋职,并且还跟我挑明这些,难道就不怕吗?”
“怕,当然怕,两天前我还怕的要命。我蹬着三轮车在胡同里游走的每一天我都怕。我不敢去人多的地摊上吃东西,躲避着繁华的街道,甚至连主顾的脸都不能正当的看一眼,为的就是把自己藏起来。更难受的是,路上遇到的任何一个人都可能用最为鄙视的眼神来看我,即使我知道我比他们更强,也不能挺直身体去论.终于有一天,我发现,我已经不能再忍受这种日子了。所以我现在在这里和你说话的时候,我已经无所畏惧。”
“这就是刚才你说的‘屈辱和痛苦吧?”
胡向北点了点头。
钱景龙打开办公桌旁的一个柜子,从里面拿出一串钥匙放到桌上。
“这是仓库的钥匙,你拿着,然后去人事那领一套工作服。吃过午饭后我开车带你过去。”
钱景龙的这种态度显然有些出乎胡向北的意料。
“我是被录用了吗?”胡向北问道。
“是啊。”
“钱总不担心吗?”
“担心什么?”
“我的身份。”
“不管你做过什么,都是你自己的事,与我与公司都没有任何关系,我们之间只是普通的劳务雇佣关系,你说呢?”
听到这席话,胡向北的眼中闪过感激的光芒。
“谢谢钱总!”
“还有,在公司工作期间,我希望你能遵守各项规章制度和中国的法律。”
钱景龙之所以毅然的录用有案在身的胡向北。
淡淡的阳光点缀着青尼步行街。
一间首饰店的橱窗前,关楚着一席雪纺白纱连衣裙静静的伫立着,乌黑的长发自然而垂,淡然,静美。
她的双眼正出神的看着橱窗内所展示的一枚极致精美的钻戒。细腻的银白色铂金戒托灵动而有力的供卫着一颗晶莹璀璨的钻石。
这本是一款她喜欢的设计,因为像极了她所希望的爱情。富有质感的段段情节组成一个美妙的结构,始终不予的守护着核心处的那一份纯洁的精华。
但如今她已不再拥有这份希望,只能在橱窗前缅怀而伤感的注视着。
“好漂亮的戒指。”
关楚太过专注,以至旁边有人靠近也没有发觉。她转过脸,钱景龙正微笑的看着她。
“你怎么在这?”关楚下意识的问道。
“哦,到这边买点东西,没想到这么巧。”
“嗯,是挺巧的。”
“刚才你看的好像很专心啊?”
“有吗?随便看看而已。”
“难道是好事将近了吗?”
“呵,别乱想了,没有的事。”
关楚的性格使然,心里有什么,即使嘴上瞒着,脸上多少也会带出一些。这句话会应的略有青涩,钱景龙看的出来。他对关楚一直还是念念不忘,心思自然倍加敏感。见她心口不合,便问道:“中午有空吗?一起吃个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