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的长安东市灯火通明,亮如白昼,街边搭满了戏台,沿街望去,人头攒动,喧笑不绝。
今年是大唐皇帝李世民的改元之年,所以朝廷趁着中秋之际,广邀西域各国的百戏团于长安东市各展所长,图个普天同庆,与民同乐。
戏台上,找鼎、寻橦、吞刀、吐火、西域驯兽等各种杂技幻术相继上演,装扮人物的‘乐舞’,装扮动物的‘鱼龙曼延’及带有简单故事的‘东海黄公’也一一开场,台上演得卖力,台下观众也甚是捧场,欢呼喝彩之声不绝于耳。
我的情绪却与这热闹欢快的气氛截然相反,心情跌到了谷底,真是争强好胜害死人!本以为凭着驭马术能在关键时刻影响侯承远的大黑马,扭转败局,却不曾想他的大黑马压根就不吃我这套,依旧风驰电掣,让我一败涂地。
事后还被侯承远嘲笑道:“你的驭马术只能影响那些未经历过厮杀的马匹,对久经沙场的战马是不起作用的,这些李琰没告诉过你吗?”
这个窍门连我自己都不知道,原来他早猜到我会用驭马术作弊,还执意要跟我赛马,他这是事先挖了个坑让我自己跳啊!李琰也真是多管闲事,告诉他这些干嘛,真是被他害死了!
看完表演,侯承远拉着我到了一家酒楼,寻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点了几个精致的小菜。
我低着头一脸悻悻地坐着,他倚在窗边自斟自饮。见我情绪低落,他搁下酒杯,拿起酒壶将我面前的酒杯斟满,一面道:“我就那么让你看不上眼吗?”
倒也并非如他所说,虽然以前我对他的人品有所诟病,但经过这么长时间的相处,证明了那只是我一时的偏见而已。论相貌、本领、家世,侯承远本应该是上上之选,但在大唐的礼仪和规矩中浸润久了,我对于他这样的门阀士族子弟是打心底里的抗拒,一则是不敢高攀,二则是不想给人做小,在深宅大院中,免不了要与人争风吃醋,勾心斗角,我可不想受这份罪。默想了一阵,轻摇了摇头,没有说话,只是愣神地看着面前的酒杯。
默默发了会呆,听他长叹一声:“也罢!这次我本就有些胜之不武。”
我闻言,抬起头瞪大眼睛望着他,他拿起酒杯仰头饮了一盅,接着道:“追风本就匹千里名驹,飞鸿虽也不差,却仍不能与追风相比,营中的战马只怕只有纤离能胜过追风。”
我道:“你的意思是这次的打赌不算数?”
他眼光在我脸上停了一刻,淡淡道:“总要你心甘情愿才行,你年纪尚轻,可以慢慢考虑,以后再说。”
见他不欲强求,我心里顿时松了下来,默默点了点头,不经意间拿起面前的酒杯一仰头灌了一杯,只觉一股呛人辛辣顺着喉咙直下肚子,忍不住掩嘴轻咳了几声,抬头发觉周围的人都瞪大眼睛看着我,忽想起我现在是男子的打扮,忙正了正身子埋头吃菜。
侯程远神情漠然地抬眼向四周扫去,众人摄于他的气势,忙敛了打量的目光,他收回眼光凝视了我片刻,复举杯自饮起来。
我本想着抽点时间去趟南城看看阿爸,但侯程远怕耽误回去的时间,没有同意,说下次再找机会专程去看他,我只能作罢。二人一路疾驰,回到南山马场时已近午夜,进了营门,侯程远问道:“你是直接回寝所吗?”
我回道:“我先回趟侧帐,我换下的衣物还留在那里。”
他想了想说:“我陪你一起去吧。”
我笑道:“就几步路,还怕我迷路不成,不早了,你先去吧,明日你还要训练军士。”他点了点头自去了,与侯承远分别后,我自行回侧帐。
———腾讯的扯淡规矩,修改不能少于原先字数,真够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