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觉睡到自然醒,睁眼时,已快至中午,可能是经过昨日的折腾,身体绷得太紧,今日觉得周身酸痛,心中也有些郁闷,在榻上扭捏了一阵,不想起床,遂懒洋洋地倚在榻边的窗棂上,眼睛直勾勾地盯向窗外。
今日天气格外的好,和风习习,天空一碧万里,本是个外出骑马的好日子,可惜天不遂人愿,昨日纤离的一番闹腾,马厩中的马儿大都受了不小的惊吓,本来约好的骑马之事也只好作罢,难得的休息日,却只能在寝所独自发呆。
“唉………………!”我重重叹了口气,正想对着老天抱怨几句,忽闻屋外有人敲门,我动作不变,
只随意地问:“谁呀?”
又一阵敲门声后,门外之人说道:“芸儿姑娘可在?”
我一听声音是林牧监,忙从塌上跳起,一边穿衣,一边扬声回道:“在,奴婢在,请稍待片刻。”
一阵手忙脚乱将衣裙穿好,来不及梳洗,只草草理了理乱发,快步迎出去开门。林牧监许是很少见到女子如此不顾仪态,怔怔地看了我一会,笑道:“冒昧打扰姑娘休息了。”
我向他俯身行礼,把头压得低低的,讪讪地说:“奴婢不知林牧监驾到,有失礼之处,请林牧监见谅。”
林牧监忙伸手示意我起身,笑说:“姑娘不必多礼,本官今日前来,是专程来谢姑娘救命之恩的。”
救命之恩?我一头雾水,怔了一瞬,疑惑地问:“林牧监所指为何?”
林牧监道:“昨日纤离之事,在场的小厮已经跟本官说了,当时若不是姑娘设法让马厩中的军马平息了片刻,恐怕就拖不到李将军前来收服纤离。如果让军马挣脱缰绳跑出了马场,我等的人头恐怕早已不保。”说着,林牧监向我合手作了一揖。
林牧监为人向来忠厚,对我们这班侍女也都照顾有加,见他向我行礼,我忙侧身避过,“真是折煞奴婢了,奴婢只是做了应做之事,况且奴婢学艺不精,所起作用有限。”我稍微停顿了下,接着又问道:“李将军可有怪罪您?”
林牧监道:“今日上午,本官去向李将军请罪时,将军倒也没有怪罪于本官,只说是他自己管教不严。”
我稍作沉默,脑中思索了片刻,小心翼翼道:“请恕奴婢直言,纤离既是李将军的坐驾,本就应由他好好调教管束,纤离闯祸,李将军自然难辞其咎。”我吐了吐舌头,望向林牧监,接着说道:“您老是温厚长者,应该不会将奴婢此言对外讲吧。”
林牧监笑道:“姑娘耿直敢言,本官甚是钦佩,只是此事却也怪不得李将军。昨日之事,姑娘也都看到了,纤离性如烈火,吼似虎豹,力大无穷,实非凡品,除了李将军,别人莫说是乘骑了,连靠近都难。所以李将军将它单独圈养在一处偏僻的马厩中,连投喂草料也由他亲力亲为。本官也曾特地叮嘱手下马夫、小厮,不得擅自接近圈养纤离的马厩,谁知还是有新来的小厮不知轻重,全然不顾老夫的嘱咐,偷偷跑去看纤离,还向它投喂草料,以至纤离发怒,挣脱缰绳,差点闯出大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