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真,你猜轿辇上坐着的是什么人?”于如艺偷偷的又凑到了她耳边小声询问一句。
荀真摇了摇头,“不知道。”轿辇是那种坐椅式的,但她们却不能抬头直接看。
“那你想不想看看是谁?”于如艺这回更是贴近她。
在她还没有反应过来时,一道推力使她冲向了正好走过来的轿辇,轿夫因为看到她,收势不及,险险踩到她的身子,令轿辇重重地颠簸了一下。
“是什么人竟然敢挡孤的路?”一道属于变声期的男孩嗓音带着威压响起。
她如狗般趴在地上,不可思议地回头看了看一脸得意笑着的于如艺,她们不是朋友吗?
“禀太子殿下,是刚进宫的小宫女。”王女史赶紧站出来回话,这群小宫女是由她负责的,本想着安安全全的领进来就完事了,谁曾想却出了这样的事?还冲撞了历来以脾气暴躁著称的太子,她一双本就严厉的眼睛恶狠狠的扫了一眼荀真。
“我不是故意的,是有人推我,我才跌倒的。”荀真顾不得疼,赶紧调整身姿跪好。虽然王女史的目光令人胆寒,可是不是自己的错,她也是不会认的。
“你还敢顶嘴。”王女史咬着牙狠狠地盯着她,随即转头朝男孩态度恭敬地行了一礼,“禀太子殿下,她是初入宫的小宫女,还不懂规矩,无意冲撞了殿下,还望殿下恕罪。”
“新入宫的小宫女?”太子宇文泓如黑墨般的眼睛看了看在自己前方一大一小的两人,“就算不懂规矩,可是冲撞了孤的座驾还是要受罚的。”
“是有人故意推倒我,我才冲撞了殿下的座驾。”荀真委屈的为自己辩解。
“哦?你说是有人推你的?”宇文泓挑了挑眉毛,状似十分的感兴趣。
不懂之人以为太子是多么讲理之人,王女史听到他那声音,寒毛都竖了起来,虽然心中有所不忍,可这事自己管不了,看来太子殿下是不会放过这个小宫女了,她的脚不自觉地往后缩着。
荀真拿眼看向了于如艺,后者却大吸一口气,一脸慌张的跪下,“奴婢没有啊,荀真,你为什么要诬蔑我?亏我还把你当朋友。”
“你?”荀真不敢置信的看着于如艺那一脸的委屈相。“于如艺,你为什么要说谎?”
“荀真,你为什么要这样说?奴婢没有,请太子殿下明察。”于如艺的小脸瞬间就哭了出来,磕着头直喊“冤枉”。
荀真感到周身冰凉,这于如艺为什么要如此陷害她?在此之前她根本就不认识她,冷眼地跪在一旁看着于如艺似狗一般地拼命求饶,虽然现在身处低人一等的地位,但曾是官家小姐出身的她却做不来那种求饶的架势。
“看来是狗咬狗一嘴毛。”宇文泓轻蔑的一笑,眼前的一幕就像一出闹剧,谁是谁非他也懒得追究,本想两人都处罚的,可是荀真的态度却令他微微皱眉。
这个女孩只是直挺挺地跪着,眼里有着冤屈,却没有学另一个般不停的求饶,有趣,不知待会听了他的处罚,她还能那样无动于衷地跪着?随即眼睛微眯了起来,“孤可不管你们之间的一笔烂账,你,”手中的折扇指向荀真,“冲撞了孤的座驾却是不争的事实,孙大通,冲撞了孤的坐驾该当何罪?”
“仗责二十下。”一旁叫孙大通年约四五十岁的老太监弯腰恭敬地回禀。
王女史本想再求太子殿下宽恕,可是最终还是闭着嘴乖乖地站在一旁,这只是小宫女之间一场无意义的争执,上位之人不会花费心神去分辩真伪,往往表相就是事情的真相,不问曲直,不问缘由,聪明之人还是闭嘴为妥,况且死一个小宫女而已对皇宫而言不算什么。
“我真的是冤枉的。”荀真顾不得自身的尊严,睁大了一双眼睛看着上方的宇文泓,忍不住为自己辩解一句,看这个太子额头高高的,鼻梁坚挺,虽然态度趾高气扬但仍透着英明之气,怎么看也不像是那种是非曲直不分之人。“即使是太子殿下也不能这样随意判案?”
她有几分倔强地抬头不惧地看着宇文泓,据理力争着,如果真被仗责二十下,那还有命吗?她还不想死啊,还想再见到自己的亲人。
宇文泓的眉毛微挑,居然还敢指责他是非不分,这个小宫女的胆子倒是颇大,不过这样会死得更快,“这里所有的眼睛都看得到是你冲撞了孤的座驾,孤可没有冤枉你。”看到荀真的小脸上血色尽失,他又不怀好意的邪邪一笑,“孙大通,刑罚再加重一倍。”
旁边的孙大通连头也没抬,就应了声“是”,迈着步子朝荀真走去。
这个小宫女虽然长得不怎么样,但却有双很明亮的眼睛,宇文泓不否认自己很喜欢那双眼睛,就这样死掉有点可惜,不过只是有一点点而已。他随手把玩着手中的折扇,侧着头看着她在孙大通的抓握下拼命地挣扎,嘴角轻蔑地笑了笑,突然一块翠绿色的玉佩从她的脖颈之间溜了出来,那是——
“孙大通,把她带上来让孤仔细地瞧一瞧。”
原本挣扎着的荀真被孙大通单手如擒小猫般的擒到了宇文泓的面前,他仔细的看着那块指甲大小般翠玉上刻着的荀字,再抬头看了看荀真的长相,墨黑的眼珠子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此刻他的表情有几分凝重。
“长得还不错,就此死了有点可惜,那孤就开恩一次吧。”片刻后,他抬头看了看蓝天,就在荀真憋着气等待最后审判时,随即嘴角坏笑了一下,“就改为掌嘴二十下,外加在此跪十二个时辰。”